第276章你為什麼要打我?
陸茗涵微微蹙起眉尖,不著痕跡地向後挪了半步。初次見麵的觀感實在稱不上愉悅,隻盼後續接觸能扭轉這糟糕印象。
她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手包——若對方當真難以相處,自己怕是要被迫扮演令人生厭的跋扈妹妹了。
怎麼兩個哥哥總會遇見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就不能找一個像晚晚姐這樣的嗎?
&34;二哥與蘇小姐的緣分倒是新奇。&34;少女刻意將尾音揚起,目光流轉間掠過蘇仙素白的裙裾。
&34;從前竟從未聽你提起過。&34;水晶吊燈的光暈在她蓬鬆的卷發間跳躍,卻照不進那雙探究的眼眸。
拍賣台上此起彼伏的競價聲此刻都化作模糊背景,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即將揭曉的答案上。
被問及此事的陸晨光突然斂去周身冷冽,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覆上女伴的手背。
袖扣折射的冷光與他此刻溫存的神情形成微妙反差:&34;小仙是命運饋贈的至寶,當我在人海中重新尋獲她的瞬間,便發誓此生絕不鬆手。&34;
陸茗涵驚異地發現兄長眉宇間竟藏著從未示人的柔情,這般珍而重之的姿態,仿佛稍不留神眼前人就會化作晨霧消散。
她忽然記起去年在看另一場拍賣會的時候,二哥麵對自己最心愛的藝術品時,都不曾流露出這般近乎虔誠的神色。
&34;晨光哥總愛說這些讓人害臊的話。&34;蘇仙適時垂首,耳尖泛起薄紅,發間珍珠發卡隨著動作輕顫。
她不著痕跡地往男人身側貼近半寸,絲質裙擺如月光流淌過深色西裝,&34;我們自然是要相伴到白首的,這也是我答應了晨光哥的,我們曾經走散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不會了。&34;
這番互動惹得陸茗涵下意識撫上泛起細密疙瘩的小臂。
在她的記憶裡,陸晨光永遠是站在家族宴會廳穹頂之下,與所有賓客保持精準社交距離的冰冷雕塑。即便麵對血脈相連的胞妹,也從未逾越禮儀範疇的親近。
原來不是不沾情愛,隻是未曾遇見命定之人,沒想到二哥竟然會遇到一個如此喜歡的女人,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些什麼。
&34;等等。&34;少女突然抓住話中蹊蹺,指甲在香檳杯沿叩出清響。
&34;你說剛剛你與我哥走散過?&34;偵探小說積累的直覺在血液裡沸騰,她敏銳捕捉到蘇仙驟然緊繃的肩線,以及兄長眼底轉瞬即逝的晦暗。
空氣凝滯包裹住三人,直到拍賣槌的脆響打破僵局。
這兩個人似乎不想多說什麼,對於這件事情兩個人好像都是沒什麼可與外人說的。
陸茗涵輕哼一聲將杯中殘酒飲儘,手包在空中劃出漂亮弧線——既然等不到答案,倒不如去盯緊田甜。
她可不信那位慣會左右逢源的交際花,會放過在名流雲集的場合拓展人脈的機會。
此刻拍賣場另一端,李承澤正以睥睨之姿接連斬獲數件拍品。
每當鎏金號碼牌揚起,他總會偏頭與身側佳人低語:&34;晚晚覺得這顆藍鑽可襯你膚色?&34;
&34;這套翡翠倒與你新裁的旗袍相配。&34;縱使每句詢問都溫柔得很,真正落錘時卻從不曾遲疑。
夏晚晚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任由男人將她柔荑攏在掌心。
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於她不過是錦上添花的裝點,真正令她心顫的,是李承澤每次競價時眼底跳動的焰火。
當視線掃過觀眾席時,她注意到蘇家竟也拍下幾件中檔拍品,看來最近生意確有起色,要不然也不可能這樣花錢的。
夏晚晚對陌生人向來沒什麼興趣,目光隨意掃過,恰好瞥見陸茗涵身旁的陸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