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明亮的病房內,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鮮花的芬芳。
夏晚晚纖細的手指輕巧地拆開一次性針管包裝,動作行雲流水。她微微俯身,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發絲在腦後挽成一個利落的發髻。
"齊阿姨,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她聲音輕柔,指尖在老人布滿皺紋的手背上輕輕按壓,尋找最佳進針位置。
齊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有夏醫生在,我這把老骨頭都覺得輕快多了。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老人甚至沒有皺眉,"哎呀,真神了,一點都不疼!"
齊父站在病床另一側,布滿老年斑的手不住地摩挲著下巴:"老伴這血管,連護士長都說難找,姚醫生一針就見血,真是神了。"
夏晚晚耳尖微微泛紅,纖長的睫毛輕顫。她快速調整好點滴速度,在病曆本上記錄著各項指標。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字跡清秀工整。
"血壓已經穩定了,明天再做一次血常規。"她將聽診器收回口袋,金屬聽筒碰到白大褂紐扣,發出清脆的聲響,"有什麼不舒服隨時按鈴。"
剛轉身要走,齊母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老人掌心的溫度透過白大褂傳來:"夏醫生,你天天這麼忙,要注意身體啊。我看你比上周又瘦了。"
"是啊是啊,"齊父連忙附和,"我讓家裡保姆燉了雞湯,待會兒讓小城給你送些去。"
站在窗邊的齊新城聞言猛地抬頭,手中的蘋果差點掉在地上。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他小麥色的肌膚更加健康。這位年輕的建築師喉結滾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用麻煩了..."夏晚晚慌忙擺手,醫用腕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我今晚還有兩台手術。"她快步走向門口,白大褂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房門關上的瞬間,她還能聽見裡麵傳來齊母中氣十足的聲音:"這姑娘多好啊,又漂亮又懂事..."
走廊裡,夏晚晚長舒一口氣,抬手將一縷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護士站的幾個小護士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見她走來立刻噤聲,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京都夏家莊園的主樓書房內,厚重的窗簾將夕陽隔絕在外。
夏玄第五次查看腕表,表盤上的秒針每走一格都像是在他神經上重重踩過。真皮座椅被他抓出幾道褶皺,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波斯地毯上。
"廢物!都是廢物!"他猛地將手機砸向牆壁,最新款的折疊屏手機在牆麵上留下一道凹痕後彈回地毯。屏幕碎裂的紋路像蛛網般蔓延,正如他此刻瀕臨崩潰的理智。
書桌上的威士忌已經見底,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底殘留最後一口。
他仰頭一飲而儘,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頭怒火。蘇星塵發來的照片還在他手機裡——那兩個混蛋正在海城最貴的夜總會摟著美女狂歡,而他的公司賬目上已經少了幾位數。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公司的那些元老,現在居然敢對他的項目指手畫腳!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夏玄一個激靈衝到窗邊。透過窗簾縫隙,
反鎖臥室門的"哢嗒"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夏玄從保險櫃最底層摸出一部老式按鍵手機,金屬外殼在掌心冰涼刺骨。
他輸入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時,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喂。"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電流雜音中隱約能聽見某種機械運轉的嗡鳴。
"還...還接活嗎?"夏玄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陌生,乾澀得像是沙漠旅人。
"接。"對方回答得乾脆利落,仿佛隻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夏玄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他走到穿衣鏡前,鏡中的自己雙眼布滿血絲,領帶歪斜,活像個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