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太子輕笑一聲,“一個活口,比十具屍體還要麻煩。他隻要開了口,‘天蠍’、商路、東宮的用度……一樁樁一件件,都會被狄公那條老狗擺在父皇的案頭。”
“你告訴本宮,你要怎麼補救?”
王甫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冷汗浸透了脊背。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奴婢……奴婢這就聯絡‘天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那個活口,變成死人!”
“晚了。”太子搖了搖頭,他踱回案前,重新拿起那柄銀刀,在指尖把玩,“現在,那個活口,是狄公和林琛手裡最燙手的山芋,也是他們釣我們上鉤的最好的魚餌。你現在派人去,就是自投羅網。”
王甫麵如死灰。
“那……那我們……”
“什麼都不用做。”太子忽然說。
王甫一愣,抬起頭。
“等著。”太子看著他,眼神裡是一種讓王甫遍體生寒的冷酷,“等他們出招。本宮倒是想看看,這個林琛,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幽深。
“不過,王甫,你記住。”
“一個活口,不能永遠活著。”
“若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本宮身邊,也容不下辦事不力的人。”
這句話,是對那個被抓的刺客說的,也是對王甫說的。
王甫癱軟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狄府,西院。
阿七已經將那個昏迷的刺客,轉移到了西院一間隱秘的柴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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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鶯站在房間中央,聽完了林琛的計劃,久久沒有言語。
這個計劃,比夜闖大理寺還要瘋狂,還要大膽。
“你要……偽造一份供詞?”狄鶯的聲音有些乾澀。
“不是偽造,是‘泄露’。”林琛糾正道,“一份足以讓太子和王甫坐立不安的供詞。”
“‘天蠍’的刺客嘴硬,但大理寺的刑具更硬。經過一夜的審訊,刺客鬆了口,招認了一切。但因案情重大,涉及東宮,狄公下令將人犯秘密轉移至城外一處密牢,等待聖上麵諭。”
林琛將整個劇本娓娓道來。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場戲演給全神都的人看。”
“怎麼演?”
“明天一早,裴東會以大理寺的名義,調集一隊精銳,押送一輛囚車,從大理寺出發,一路向西門而去。”林琛的思路清晰得可怕,“囚車要用最堅固的黑鐵打造,外麵罩上黑布,做出機密要犯的樣子。押送的隊伍要聲勢浩大,沿途清街,讓所有人都看到,大理寺正在辦一件驚天大案。”
“囚車裡的人呢?”狄鶯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是阿七。”林琛看向門口那個沉默的身影,“他會換上刺客的衣服,待在囚車裡。”
“這太危險了!”狄鶯立刻反對,“‘天蠍’和王甫的人,一旦知道‘人犯’要被轉移,必定會中途劫囚,殺人滅口!阿七一個人在囚車裡,就是活靶子!”
“他們會的。”林琛的回答,印證了狄鶯的擔憂,“所以,這出戲的重點,不是囚車,而是押送的隊伍。”
“裴東帶領的,隻是明麵上的力量。在他們周圍,你父親安插在神都衛裡的心腹,會化整為零,扮作尋常百姓,混在人群中。一旦有人動手劫囚,他們會立刻合圍。”
“我們的目的,不是真的轉移人犯,而是……請君入甕。”
林琛看著狄鶯。
“上一次,我們釣到了一條蠍子。這一次,我要讓王甫把他身邊能動用的力量,全都扔進我們這張網裡。”
“林琛,”狄鶯深吸一口氣,“你憑什麼斷定,王甫一定會動手?”
“因為太子不會再給他失敗的機會了。”林琛淡淡地回答,“一個死掉的錢富,太子可以不在乎。一個被抓的刺客,太子可以等。但一個即將開口招供,把所有臟水都潑向東宮的‘證人’,太子等不了。”
“他會逼王甫,不惜一切代價,讓這個‘證人’閉嘴。”
房間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窗外,風雪似乎小了一些。
“好。”
“就讓這把火,燒得再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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