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大雪。
確實如明玉所言,似乎該忙的不忙的,都忙起來了。
就好像身處在這種氛圍裡,你不找點啥乾,你都好像是不合群。
哪怕你啥活兒也不乾,你也得眼裡有活兒,使喚人也是一種事兒,這樣顯得你好像很忙碌,就能融入到節日氛圍裡去。
府邸裡上上下下都這樣,牧青白太閒,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於是牧青白躲到了書院去。
牧青白已經是朝中五品朝臣,但鏡湖書院的教授頭銜未摘,若是換了彆人得了這份殊榮,膝下弟子肯定紛至遝來,一口一個‘先生’一口一個‘老師’攀親拉戚。
但牧青白儼然如同一尊瘟神,到哪裡去,哪裡就自行清場。
倒不是沒有人生出攀交的心思,可是要攀交一個牧青白,以後說不定自己就成了食堂潲水桶,這份罪實在不是人受得了的!
“呂老頭呢?”
助學道:“回牧大人,年關將至,呂老回京去訪友去了,學生已有不少陸續歸家,再過兩日,書院也要沐假,屆時學生都會歸家過年。”
牧青白撓了撓頭,道:“行了,沒事兒了,去吧。”
助學規矩行禮後離去。
牧青白坐在池塘邊的欄杆上,望著池塘結起的薄薄一層冰。
這個時候,氣溫對於魚兒來說不算冷,所以書仆們也暫時沒有將魚兒打撈起來轉移到室內。
這時候,身邊冷不防出現了一個抄網。
牧青白扭頭一看,看到了滿臉諂媚的小和尚。
“牧公子!又是我!貼不貼心!”
牧青白一把抓過抄網:“你去借一個火折子!”
小和尚變戲法似的掏出火折子:“你看,我連這個都想到了,怎麼說,意不意外?”
牧青白順手接過抄網,忽然頓感不對,又輕輕吸了口氣,“你這個殷勤獻的,也未免太及時了一點吧!”
小和尚苦著臉道:“牧公子,我這不在你跟前,你就處處念著我,我真到了你眼前,你又處處猜忌我,這讓小和尚如何自處才好啊!”
牧青白冷哼道:“說吧,藏著什麼壞心思呢?”
小和尚笑嘻嘻道:“牧公子,這不是年關將至,小僧也許久不回法源寺了,這要是兩手空空的回去,怕是會被打死,我被打死事小,來年開春沒法到牧公子跟前鞍前馬後,那可是大事!”
牧青白白了他一眼:“你特碼沒錢了,拐彎抹角的過來提款呢?把我當銀行了?沒錢!你回去被打死算了!”
“彆呀!牧公子,我連抄網都是跟人家借的!”
“滾。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
小和尚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牧公子,我不要錢了還不行嘛。”
牧青白輕哼道:“終於要開門見山了嗎?直說吧!”
小和尚乾笑道:“您有所不知啊,牧大人!這民間賭業興盛,京城尤為其重,這個這個……江湖杯不是打算定在年後嗎?這……”
牧青白恍然大悟:“噢~你是想借這江湖杯,開設賭局,然後大撈一筆,是吧?”
小和尚哭喪著臉,“哎呀,你這話,牧公子,你這話太難聽了呀!什麼叫大撈一筆,與其這樣說,不如……”
“不如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這江湖杯盛事伊始,一定會有人開設賭局,這塊蛋糕與其讓彆人吃了去,不如自己人吃了是吧?”
小和尚立馬豎起大拇指:“牧公子高見!”
牧青白涼颼颼道:“誰跟你自己人?”
小和尚的臉頓時垮了:“牧公子,和尚都快餓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