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還沒念完,劊子手一瞪虎眼,反手就把牧青白摁在了斷頭台上。
牧青白忽然看到台下的群眾裡,殷秋白就站在那裡,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殷秋白急得想要衝上前,卻被身旁的老黃死死拉住。
“小姐!這大庭廣眾之下,若是你動手了,要陛下如何自處?”
殷秋白死死咬著唇。
是啊,她是陛下手裡最快的刀。
若是陛下手裡的刀,都忤逆了陛下的意思,這天下就真的要亂了。
殷秋白有些不忍的看著牧青白的眼睛。
她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女戰神,從淮州出發,平定天下,無往不利!
何曾感受到過無力?
可是現在,她忽感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
隻因自己無力救下這位身懷大才又心係天下之士。
“老黃,你瞧,我沒看錯吧?他是在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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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是在笑,他不怕死。”老黃沉聲道。
即便是老黃也從未見過有人竟然能坦然麵對死亡。
縱使是他,經曆諸多絕境,也無法做到像是牧青白那樣,坦然麵對死亡。
“你可見過有人不怕死嗎?”
“小姐,老奴沒見過……”
“難道他寧願死,也不想再看這世間一眼?”
老黃沉默下去,他無法理解,自然不知該如何回話。
殷秋白突然攥緊了拳頭。
老黃擔憂不已:“小姐……”
殷秋白顫聲說道:“我好害怕,怕天下真的會變成他口中的那副光景。”
老黃詫異的看著殷秋白。
他不知道殷秋白說的‘那副光景’是個怎麼樣的天下,但殷秋白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不是假的。
這時,監斬的官員一聲高喊。
“午時已到!”
“——開刀問斬!”
刑場上的死囚渾身顫抖,發出悔恨至極的嗚咽。
劊子手站在他身側,捧起大刀,含了一口酒,噴在了刀上。
酒液冰涼撒在死囚的脖子上,死囚渾身一個激靈,場上頓時彌漫一股屎尿騷味兒。
刀高高揚起,重重落下。
哢嚓一聲。
人頭滾落。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眨了一下眼。
隻有殷秋白和老黃依舊看著。
血濺在旁邊的死囚臉上,嚇得他失聲尖叫。
但很快,尖叫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響,人頭滾落。
一顆頭顱一抔熱血。
血腥味很快就彌漫在空氣中。
幾乎所有即將受死的囚犯都瑟瑟發抖,隻有牧青白已經平靜的枕著樹樁。
幾十步外的一駕馬車裡,殷雲瀾也在盯著牧青白。
期盼著能在他身上看到哪怕一絲絲的恐懼。
但她注定要失望的。
殺人是個力氣活兒。
劊子手揮汗如雨,不一會兒刑場上就安靜了下來。
這時,殷秋白聽到了一段從未聽過的歌謠。
所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最後一個死囚。
——牧青白。
他躺在樹樁上,身上滿是彆人的血。
嘴裡卻哼著旋律。
就連劊子手都愣了一下。
“唯一純白的茉莉花……”殷秋白呆呆的呢喃著。
這一句童謠,仿佛是在向愚昧的世人展示他的高潔。
殷秋白神情低落,“身染血漬,也不能汙濁長夜獨舉的皓月,我雖光鮮,但手上已沾滿鮮血。”
“小姐……慎言啊!”
“世人斬了明月,從此後,人間長夜再沒有了月的輝光。”
“小姐……”
“陛下如果連這句話都不願意聽,那就不能稱之為明君!”
劊子手終於回過味兒來,高高揚起刀。
殷秋白絕望的仰起頭,閉上眼。
淚珠滑落。
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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