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安靜得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牧青白。
“牧大人,難不成你又犯了瘋病?”
牧青白有瘋病的傳聞早就傳開了,但是沒有人敢當麵提起。
如今一介糧商都敢當麵提出這件事,已經足以說明糧商們的憤怒到了極點。
牧青白笑道:“瘋?好啊,那我就瘋一把!低價糧是我賣的,而且我還會賣得更低!”
“牧大人,二百文一鬥的價格,可是你定的!!”
“沒錯,成本價收購也是我定的,我現在是在通知你們,不是在與你們商量!”
砰!
有人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牧大人,你到底圖什麼?”
牧青白抿著唇,強壓下嘴角的笑意:“不錯,但我不這麼定,你們怎麼會替我把糧食運到渝州城?”
眾人又啞然又憤怒。
“牧大人,你若要執意如此,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大不了一了百了,你收受賄賂的事,罪過可不小!”
牧青白聳了聳肩,“隨便。”
“你!”
“欺人太甚了!”
“牧青白!你個死瘋子!”
“如此欺人,真當我們是泥捏的嗎?”
“即便是欽差大臣,也沒辦法強買強賣吧!我們就不賣,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牧青白突然指著丁家:“丁誌豪!丁家家主!”
牧青白突然出聲,讓眾人一靜。
丁誌豪一時間氣勢短了一截,但又迅速強作氣勢:
“牧大人還有何指教?”
牧青白笑道:“你們當然可以不賣,那就爛在手裡吧!我”
“我爛在手裡,也不會賣!”
“哈哈哈!那你們可虧麻了!我的糧食足夠賣很久,或許四大糧商可以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損失,但其餘人呢?”
牧青白的話,讓在場眾人徹底冷靜下來,他們明白,牧青白說的對。
為了這虛無縹緲的‘二百文’巨大暴利,他們已經傾儘家財,所有的一切都砸在了這‘能賣二百文’的糧食上了。
牧青白自顧自的倒了杯酒,斜眼去看眾人,嘴角帶了兩分笑:
“你們自詡可有四大糧商的家底跟我作對?”
他們根本耗不起!!
“牧大人,你如此費儘心思,隻為了我們手裡的糧,但是你還是算錯了一件事!”
牧青白看向對方,這人他記得,是曹家的家主。
“我算錯了哪件事?”
“糧食仍在我們的手裡!”
曹家家主冷笑道:“我們即便在渝州城賣不出去,那就運走,去彆處賣,總比在牧大人這裡做待宰的牛羊要好得多!”
眾人頓時認可的點點頭。
啪——!
牧青白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打了個響指。
“有件事我要告知各位,渝州地界遭災嚴重,城外已經出現流寇。”
“這群流寇規模不大,寇首戴【九筒】頭套,江湖人稱【張麻子】,訓練有素,專門劫掠運送糧食的商隊。”
“因為規模不大,所以隻殺人,不搶糧,糧食留在原地,給災民哄搶。”
牧青白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又變了。
曹家家主略一思索,頓時大怒:“你,你讓手底下的幾千兵馬去做流寇?”
牧青白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汙蔑!”
“這是汙蔑!他們不是我手底下的兵,不受我的管製!”
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丁、曹、何,三家坐不住了。
“知州大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郭守基寒聲道:“牧青白,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嗎?你到我渝州地界第一日便索賄,索要錢財花費民力何其之多?”
“本官參你一個禍亂朝綱,欺壓百姓毫不為過!”
牧青白淡然道:“郭知州,你拿的也不少,牧青白的頭可以被砍,你的頭能被砍嗎?”
“嗬嗬,你怎知我會如你一樣癡傻瘋癲?我在知州這個位置上做了十幾年,豈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兒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