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有傳令兵先行趕回京城,稟報牧青白即將抵達京師。
牧青白是領命外出公乾,動向自然要讓京城方麵知道。
而他此次回京,除了是完成出色回京述職,還押解了一個要犯,所以朝廷方麵還要派人來接。
殷秋白也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與宮人一起來到了城門口。
但已經到了稟報的時間,車隊卻遲遲沒有出現。
又是耐心等待了半個時辰,殷秋白快坐不住了,傳旨的太監們也都幾乎傻眼了。
他們專門負責傳旨,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竟然還有接旨者讓他們拿著聖旨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還沒有出現!
若換做平時,他們早就甩手走人了,但是這次不同,鎮國大將軍殷帥還在一旁呢!
殷帥可還沒發作,他們這群小小宦官,哪裡敢吭氣?
好死不死又是一個時辰,太陽高升,秋日裡的太陽還是有些紮眼的,一群細皮嫩肉的宦官早就有些遭不住了。
紛紛攛掇著讓誰去跟殷秋白告辭,他們想回宮裡了。
倒也不添油加醋,直接說明情況就是了。
終於,一個小太監被推了出來,硬著頭皮行禮道:
“殷將軍,宮裡還在等著奴婢幾個回去述職,這已經這個時辰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被怪罪,這……”
小太監說著,看到殷秋白的目光看來,急忙話鋒一轉道:
“若是牧大人回京了,還請將軍轉告牧大人,請他到宮中向陛下述職。”
殷秋白看了他一眼,說道:“牧大人應該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你們回去之後,該說的說,不該說的……”
“奴婢明白!絕不會胡說!”
“嗯。”
“奴婢告退!”
殷秋白擔憂的說道:“老黃,不會出什麼事吧?”
“小姐放心,一個時辰前,老奴就派了弟兄去查探了,他身手最利索,若是有危急情況,他早該回來……”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匹快馬,飛速趕來。
老黃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派出去的弟兄,頓時瞪直了眼,不會真讓他烏鴉嘴給說中了吧?!
殷秋白見此情況,也是著急不已。
“小姐!”
“牧公子可是遇著什麼事了?”
“回稟小姐,這倒沒有,牧公子在半路上停下,在河邊釣魚。”
“釣魚?”老黃麵色古怪。
家仆點了點頭,也是覺得摸不著頭腦:“小的勸了好久,即便說有聖旨在城門口等著傳,牧公子仍一動不動,看著詭異得很,吳洪大哥說……”
“說什麼?”
“牧大人的瘋病,可能又犯了,之前在渝州,牧大人劫後餘生時,也如這般一動不動,生生坐了一天!”
“那就好。”
老黃滿麵愁容:“小姐,這可不好……耽誤了時辰,陛下那邊,隻怕說不過去!牧公子在京樹敵太多,隻怕會有不少彈劾的奏本。”
“唉……先回府吧。”
“是。”
……
“牧公子,咱們回到京城了。”
小和尚說著,停住了馬,把韁繩放在了身邊,接著跳下了車,朝著牧青白雙手合十,行禮告辭。
“你要走了?”
牧青白有些意外的看著小和尚,他還以為小和尚會一直跟著自己呢。
“是啊,牧公子,小僧就此拜彆了,多謝牧公子帶小僧見識一路驚心動魄的風景。”
吳洪有些讚賞的點了點頭:“你這和尚倒是特彆得很,旁人有你這等境遇,一定緊貼著牧大人不走,生怕失了這份富貴造化,你倒是沒有一點不舍。”
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實話,小僧隻是覺得跟著牧公子實在太危險了。”
吳洪有些疑惑:“還能有渝州城危險?”
“京師畢竟是京師,不比渝州,渝州城再如何凶險,最大的還是牧公子,京師比牧公子大的,可不少。”
吳洪有些感懷,這一路相處,即便沒有深厚情誼,但也有一份袍澤之情。
現在和尚要走,他倒是有點舍不得這個花和尚了。
“那你要到哪裡去?”
“哪裡都能去,身上有錢,去哪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