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想過把車輪做大一點,凹進去,然後做個裝空氣的內胎,包裹在外胎之中?”
事實證明,人是不能吃得太飽。
吃得太飽就開始想東想西。
牧青白吃過晚飯後,趁著天還沒黑,拉著白府裡的工匠們開始對‘斯蒂龐克’品頭論足。
摟著工匠的肩,提出了幾個在工匠們看來有點吃飽了撐的建議。
工匠們看來,輪子上包裹一層黑色橡膠,似乎隻是為了標新立異。
是的,標新立異,因為這玩意兒起不到美化的作用。
標新立異就是讓人看的。
但是外胎包裹內胎,內胎充上氣,這在外頭完全看不出來。
牧青白見他們一頭霧水,就解釋道:“還是那個詞,減震!你們知道嗎?要不是我這兩條腿走不動,我出任渝州的時候,都想走著去了!但可惜,我這兩條腿百公裡就要消耗一條小命,哈哈……”
工匠們聽不懂牧青白的笑話,隻能乾巴巴的賠笑,並應承說儘力滿足牧大人的需求。
“至於彈簧,要用強度和硬度兼備的金屬來做,這種東西名叫做鋼,主要原料是鐵,但是具體是怎麼做的,我也不太清楚,隻能告訴你們,這玩意兒呈銀亮光澤,比生鐵軟,比熟鐵硬。”
工匠們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牧青白說的是清醒話還是瘋癲話。
牧青白拍了拍工匠的肩:“當然了,做不出來也可以理解,用銅也行,隻是要時常更換。”
工匠撓了撓頭,大著膽子問:“牧大人,您到底想做個什麼出來?”
牧青白輕笑幾下,笑聲裡不自覺的帶上來幾分輕蔑。
“我沒奢望你們能做出來啊,我隻是給你們提供一個設想,也許幾年後,也許幾十年後,也許幾百年後,這個東西總有人會做出來的。”
工匠們頓時不服氣了,你讓他們跪地行禮磕頭,他們知道尊卑,當然會磕頭,但是你如此直白的不屑,傷極了一個工匠的自尊。
目送了牧青白走後。
工匠們就立馬討論起來。
“牧大人怎麼篤定我們一定做不出來?”
“這話說的,真是讓人抬不起頭啊,這哪怕是個怪東西,也得做個模樣出來給牧公子瞧瞧!”
“這豪言壯語你怎麼沒在牧大人麵前說出來?”
“這……這……這要是做不出來,那不是丟人丟大了嗎?”
“做不出來就去工部請教老師傅,老師傅肯定有辦法!”
……
……
翌日清晨。
屋裡的炭火熄了。
為了謹防炭氣,燃了炭盆的屋子都要開窗換流。
中秋的第一縷冷風吹進來。
牧青白狠狠的打了個哆嗦,接著就一發不可收拾,直接整個人抖成篩糠。
“太,太誇張了吧!墨都凍硬了!!”
牧青白去抓了一件裘暖的披風裹緊。
北方確實誇張,如果是南方的話,即便是入冬,依舊氣候宜人。
牧青白打了個噴嚏,拿起桌上的手稿,抽了一張揉成團放到將熄不熄的火盆裡,火星延續到了紙上,但就是點不燃。
牧青白打開門弱弱的朝門口值守的家仆說道:“兄弟,借個火。”
家仆看到牧青白手裡攥著的手稿,又看到火盆裡冒煙的紙,發出了尖銳爆鳴聲,連忙跑過去不顧火星燙手,趕忙火中取紙。
好一陣撲扇才把火星滅了。
“牧公子,你這是對聖賢不敬啊!”
牧青白奇怪不已,“我就是燒個紙,又不是拿紙擦屁股!”
家仆鬆了口氣,道:“牧公子,您還好燒的不是有字的紙,這要是傳出去了,怕是被人……”
牧青白打斷道:“就你看見了,你不說的話,誰會傳出去啊?”
家仆噎了一下,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呃,是,是這理,但是,小的,小的……”
牧青白笑了笑,也不逗他:“你就是覺得自己應該尊敬聖賢,憑良心說話,沒法眼睜睜看著我辱沒聖賢對吧?”
這話說到了他心坎裡去了,下意識的就點點頭,接著反應過來又急忙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