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白的汗毛驟然豎起,仿佛好像背後有一雙眼睛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盯著自己。
仿佛牧公子早就知道她要拆開來看,所以特地放了一張白紙,作為報複的戲弄!
她還以為牧公子對她從不設防,但沒成想……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殷秋白心虛的將白紙收進信箋,又小心密封好,遞還給侍女:“收好。”
“是~”
“小姐……”
“還有什麼事?”
“外界有傳言,是關於牧公子的。”小侍女低聲說道。
殷秋白頓時警覺起來。
牧青白這段時間太安分,以至於突然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讓殷秋白如臨大敵。
“說吧,什麼傳言。”
“傳言說中秋宴上流傳甚廣的那首步虛詞的作詞人,是牧公子~!”
殷秋白心頭一鬆,點了點頭,道:“嗯,知道了。”
“小姐你一點也不驚訝嗎?”小侍女見小姐如此平靜,自己反倒吃了一驚。
“牧公子詩才若高山,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殷秋白輕笑,與牧青白的韜略相比,詩才文淵什麼的,反而稍顯遜色了。
不過聽到外界流傳有利於牧青白名聲的傳言,殷秋白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甚至可以說還有點欣慰。
畢竟一直以來,她總是著急牧青白的名聲,而牧青白呢?他總是毫不在意的糟踐自己的名聲。
看到牧青白能有如此轉變,著實是欣慰至極呀!
殷秋白忽地想到,牧青白臨行渝州前,曾做過的一首詩。
念及此時,提筆落墨。
“送到軍校去,張貼在最明目的地方。”
“小姐,還有一事,最近牧公子有些奇怪,他總愛在府裡盯著奴婢們乾活兒。”
“為什麼?”殷秋白奇怪的問。
“他說很解壓……”
殷秋白哭笑不得:“你們就全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話可以是這樣說,可奴婢們感覺有人在旁邊盯著,總是很讓人不自在……牧公子總會偶爾冒出兩句奇怪的指點,嚇壞了不少姐妹。”
“什麼指點?”
“牧公子在某些方麵要求苛刻極了,草坪上有一兩根草突起,都會讓他整個人奇怪的扭曲起來,嘴裡還嚷嚷著逼死強迫症了啊之類的話……小姐,牧公子發病的時候,不會咬人吧?”
殷秋白:“……去去,彆胡說!”
……
……
“牧公子在釣魚一事上,真是勤勉啊!”虎子提著漁具忍不住感慨道:“而且牧公子的工具總是很專業,比府邸裡那些工匠還專業!”
牧青白瞪了他一眼:“你乾脆直接罵我說差生文具多就完了唄!”
“牧公子,這麼冷的天,像你這樣的貴公子應該去鳳鳴苑聽曲吃酒才對,要是你嫌低俗,也可以登樓去探高雅的樂子,再不濟在府裡烤魚也不錯。”
“你哪來那麼多牢騷?總在府裡盯著人,人家也不自在。”
牧青白知道自己老是盯著彆人乾活兒很不好,他挪開目光的時候,白府的小侍女和家仆們都鬆了口氣,當目光又移回來時,他們又會呼吸一緊。
但看他們乾活兒一絲不苟的態度,著實讓人愉悅,就好像刷‘機械莫蒂他外公’一樣。
當然,白府裡的人都很好,他們也並非嫌棄,隻是他們雖然不說,但眼裡有種深深的忌憚。
“哎呀!”
牧青白正說著話,冷不防被人一頭撞在懷裡。
“啊!”
牧青白與來人雙雙摔了一屁墩。
“好疼~”
小女孩抬頭見到牧青白,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趕忙爬起來衝牧青白一邊道歉一邊磕頭。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民女不小心衝撞了大人,罪,罪該萬死!求大人饒命啊~!”
牧青白揉了揉屁股,一把將她撈起來:“衝撞這個詞用的非常貼切啊,但你又說你罪該萬死,又讓我饒你一命,那你到底想不想死啊?”
小女孩聽到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又要下跪磕頭。
牧青白連忙用力拽起她:“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牧青白認出了她,這是沈暖玉家的孩子。
抬眼看去,果然沈暖玉就在湖邊,身邊跟著幾個同這個女孩一般大的孩子,每人一根釣竿,腳邊踩著一根草繩,繩上的魚讓牧青白眼紅不已。
“牧大人?!”沈暖玉趕忙過來,欠身道:“這孩子毛毛躁躁的,冒犯大人,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