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被帶進一座宮殿,這座宮殿相較於殷國京都那一座要小不少。
“我有過很多殷朝的奴隸,但是用殷朝的文官做奴隸的,還是第一次。”
殿上有一披頭散發的男人,聲音粗獷而渾厚。
牧青白爬了起來,直視著大殿上的男人。
“跪下!卑賤的殷朝人!”
身後士兵把牧青白踹倒。
牧青白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我先提兩個要求,第一,將我的扈從治好,第二,給他足夠的食物與水,還有一匹快馬,讓他離開!”
完顏翰皺著眉看了牧青白好一會兒,放聲大笑:“哈哈哈,殷朝人,你憑什麼向本王提要求?你的命都攥在本王手裡!”
牧青白平靜的說道:“完顏王庭即將覆滅。”
“哈哈哈!癡人說夢!看來你這個殷朝人是個傻子,竟說夢話。”
“我不說夢話,隻說事實。”
“我完顏王庭何其強大,三大王庭之首,麾下有勇士無數,駿馬無數,本王又正值壯年,誰能覆滅我?憑你這張嘴?憑殷國一個女子皇帝?哈哈哈!笑話!”
牧青白冷笑道:“完顏翰,你不會把呼延耶律兩大王庭當成空氣了吧?”
完顏翰目光倏然一冷,走下高台,來到牧青白麵前。
牧青白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用仰著頭說話了。”
完顏翰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牧青白的腹部,牧青白疼得彎下了腰。
“這是你作為奴隸直呼本王名字的懲罰!”
牧青白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目光依舊直視著完顏翰:“完顏翰。看來你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完顏翰雙眼一凝,眼裡閃爍寒意:“還沒有人敢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你,是第一個!”
“完顏翰,我說過,北狄即將一統,北狄完顏王庭即將覆滅!我敢隻身來你完顏王庭就不打算活著回去,你若直接把我打死,隨你!”
完顏翰突然一把抓住牧青白的交領將他提起,雙眼逼視:“你說什麼?”
“哈哈哈!原來你也怕啊!哈哈哈!”
完顏翰被牧青白的笑聲激怒,“你敢取笑本王,你活膩了!”
“你不敢殺我。”牧青白戲謔不已:“因為你已經有三分相信完顏王庭有覆滅的危險!”
完顏翰大怒,將他一把甩下:“嗬嗬,本王懂了,你知道自己落入本王手裡將會生不如死,所以你在求死!哈哈,本王不會上你的當,你想死,本王偏不如你意,本王會讓人挖了你的眼珠子,砍斷你的手腳,在脖子上拴上鎖鏈,讓你知道怎麼尊敬自己的主人!”
牧青白笑得愈發張狂:“蠢貨,完顏翰,省省吧!你忘了嗎?我是主動策馬入的你們完顏王城!好好動一動你空無一物的腦子,我是來乾什麼的,這個問題你想破腦袋,你都想不明白!”
“押下去!!”
左右衛兵上前將牧青白拖了出去。
完顏翰怒氣褪去後,漸漸冷靜下來。
此刻完顏翰的心頭不斷縈繞著牧青白的話。
疑惑也接踵而至。
牧青白為什麼親自送上門來?三大王庭各自為戰怎麼可能一統?完顏王庭難道真有覆滅危險?
完顏翰馬上否定了最後一個問題的可能性,但緊接著,他又更加困惑,這個名叫牧青白的殷朝文官,到底為何而來?
……
……
牧青白沒有被送回牢房,而是被扔進了一座清冷的空殿之中。
牧青白爬起來,靠在高大立柱邊,緊鎖眉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恩仇輪回本來就是江湖常態,可是當我真的屠滅一門,遍地屍骸裡響起一個孩子的哭聲,罪惡像是洪水一樣席卷我的內心,那一刻簡直生不如死。”
“我扒開死人堆,看到一個婦人死死把她的孩子抱在懷裡,胸口有一道貫穿的斃命傷,那是由我的劍刺穿的,大概是上天許這孩子不死,劍尖刺破了她的上唇就沒有再進毫分。”
“我的女兒不算好看,但她是我此生的罪罰,也是我活著的寄托,我這輩子隻為她活。牧大人,北狄人入關後,很多人都生不如死,很多人裡可能就有我那不算好看的女兒。”
牧青白像是沒有聽到黑暗裡的聲音一樣,依舊在思考。
直到田銳拖著殘軀,橫刀劃地,一踉一蹌的走到了牧青白眼跟前,牧青白才抬眼看向他。
田銳肩頭鎖骨的倒鉤還嵌在肉裡。
“牧大人,你開口了嗎?”
牧青白還在思索。
田銳見他不語,失望的閉上眼,“牧大人是因為內疚而沉默嗎?那就恕田銳無禮,殺你後再自刎,以此留節!!”
田銳使出渾身氣力,揚起手中的刀。
肩頭上的倒鉤與鎖鏈發出叮當作響,劇痛席卷了他的肉身,也不能阻擋刀鋒高舉。
“很快!不疼!”
鏘!
橫刀落地。
兩個北狄的蠻子從黑暗中撲來,抓住兩條鎖鏈,生生將田銳拽倒。
田銳絕望的看著地上的橫刀,看到牧青白原本晦暗的臉上迸發出驚喜,目光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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