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兄?你怎麼來了?”高鴻濤驚訝不已。
他是真不知道事情始末,也不知道這一場功績,是何裴晏陰差陽錯送到他嘴邊的。
雖然說看到輿圖的時候確實疑惑,這山匪所在地界似乎在蔚縣並非譙縣,但實際上各縣所轄地區邊界十分模糊,各縣司衙裡還真不一定有清晰界定的輿圖。
真非要論個清楚,隻能爭到州府去。
但州府又怎會管你這種閒事?
所以本著父母官的職責,高鴻濤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何裴晏望著牧青白在車窗邊露出的紫色紋路的官袍,豔羨不已。
聽到高鴻濤如此問話,何裴晏張了張嘴,十分不甘心的咽下了一口氣,悻悻地說道:“我來助你剿匪!”
“是嘛,多謝裴晏兄了!不過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勞煩裴晏兄跑一趟了。”
何裴晏聽著十分刺耳,頓時心裡生出一股憤懣怨氣。
好像眼前的昔日好友,才是阻撓自己立功進步的最大絆腳石。
這山賊如此輕易就能剿滅,說明換他來了,也一定能輕鬆完成任務,真是恨極了啊,這麼大的功勞怎麼就拱手讓人了!
牧青白嗤笑聲道:“本來這場功勞可是何知縣的,但好像何知縣不太想要啊。”
高鴻濤皺了皺眉,感覺牧青白話裡有話,不解的問道:“牧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什麼意思,何知縣知道,你問他。”
“啊?裴晏兄,你……”
何裴晏麵色蒼白,整個人站在那搖搖欲墜,張口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開口:“牧大人,下官,下官……”
牧青白擺擺手道:“行了,賊首落網,此間事也算了了一半,剩下抄沒贓款的事,就交給你了,高知縣。”
“是,下官謹遵牧大人令。”
牧青白看向何裴晏,似笑非笑問道:“你這大老遠跑來,難道也惦記著這夥山賊,你不能是想給高知縣代勞吧?”
何裴晏此刻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竟然沒聽懂牧青白的陰陽怪氣,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回答:“是,下官願為牧大人效勞,怕鴻濤兄受累,特來分憂!”
牧青白麵色頓時古怪的看著他笑。
何裴晏感覺到不對,但此刻話已經出口,隻能維持作揖的姿勢,僵在原地。
“走。”
安穩拉動韁繩,馬匹往前踏了兩步,嚇得何裴晏往邊上退了好幾步,好險沒摔倒,還是被高鴻濤扶住了。
安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這樣的人,他最是看不上。
牧青白一行把火光衝天的山頭拋在身後,行進至譙縣稍做修整。
按高鴻濤的意思,他會另外從山賊頭目裡找人替代賊首,以此幫牧青白掩蓋痕跡。
但牧青白覺得這樣做太麻煩而且沒有必要,反正都是要在譙縣停留休息,趁此時間,牧青白讓安穩派人去縣衙找來人,給史茗君,方灼華還有仇念舟錄入畫像。
按照仇念舟說的‘遺言’,他還是個山賊世家,祖上就是做土匪的,這樣的人才,放在殷國太可惜了,不如直接扔到齊國去,讓他做一番大事業。
前提是他能扛得住沒死。
而史茗君這一個法源寺牌的和尚,當然也還是扔到齊國去。
反正不能讓他在小和尚安排的原定路線上走下去。
對於三位賊首,牧青白也沒有虧待,除了被戴上了防止逃跑的腳鐐之外,雙手基本沒有束縛。
牧青白包下了一家客棧,對安穩說道:
“休息一夜,天亮就走。讓弟兄們好好休息,天亮後加速進發。”
安穩想到這些天牧青白行進途中的臉色,就勸道:“要不,還是不要加那麼快的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