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從來都是細細思量,從長計議。
哪裡有人上來就逼人站隊的?
聞越澤渾身發麻,看著地上黑白相間的棋子,它們交織混雜在一起,好像在混戰一樣。
而這個師爺,就有如此膽識,敢在他麵前一手扶著棋盤。
聞越澤看向樓閣之外,已經沒有了人影。
安穩知道作為一個主人,站在門外等著奴仆顯然是非常不合適的,於是率先走到了車駕上。
馮振見他一個人出來,著急的握住安穩的胳膊,低聲道:“牧大人呢?”
安穩掰開馮振的手:“馮老不必著急!我在此地,牧大人更安全,我在裡頭,反而妨礙了牧大人發揮。”
“可是萬一……”
安穩拍了拍馮振的手:“牧大人行事本就劍走偏鋒,我等一昧求穩,反而會在危急之時掣肘於他。”
馮振手心都滲出了汗水,全神貫注盯著林子深處,一旦異動突發,他要以最快速度趕到才能保下牧青白的性命。
安穩說的對,牧青白行事,一貫如此,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聞越澤將目光收回,再落到牧青白身上時,帶著審視問道:
“你一個師爺,能有如此膽魄?”
牧青白笑道:“不敢,我隻是轉述牧大人的意思。”
聞越澤冷哼道:“你們如此膽大妄為,就不怕我將你們告發到京城令你們意圖破滅?”
牧青白笑道:“敢賭聞先生不會,這座棋盤太老太舊了,很快就會腐朽,在這腐朽的棋盤上,做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又能蹦噠幾年啊?”
聞越澤嗤笑道:“那我也不一定非得要上你們這條船,我的選擇很多,我不是沒得選擇!”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聞先生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聞越澤聽著心驚,他對眼前人的懷疑更重了:“這些話不是一個師爺能說得出來的。”
“哈哈,我若說不出這些話,我怎麼能做牧大人的師爺?聞先生,誰不喜歡打順風局啊?”
聞越澤沉思不語。
“唉,看來聞先生不覺得七皇子是個明君。”
牧青白臉上露出失望,扭頭走出了樓閣。
“嗬嗬,欲擒故縱嗎?怕是這馬車上沒有牧青白,瑤池天水令的持有者,也並非劍仙!”
牧青白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不徐不疾的走到了馬車旁,抱拳欠身,懶洋洋道:“牧大人,棋聖油鹽不進啊!”
安穩還得配合著說:“那就走吧。”
彆看安穩語氣古井無波的,他心裡恨不得直接伸手把牧青白拽上來。
牧青白上了車駕,馮振就立馬迫不及待的駕車而走。
“彆急彆急,他就是有七分懷疑,我們還有三分勝算。”
“三分?那也太少了!”
馮振話音剛落,突然臉色一變,抬手把牧青白的腦袋按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
牧青白發覺腦袋一片疾風掠過。
頭上車頂被一道劍氣掀飛,光線頓時有些刺眼。
牧青白有預感,如果馮振的速度慢一點,他的頭皮應該沒了。
牧青白往上看了一眼,馮振掐了個劍指,僅憑指間就止住了一柄利劍。
聞越澤不可思議的看著馮振。
他就是想證實那七分猜測,如果這一劍殺了這一車人,那他們死了也白死。
如果能逼天水令出鞘,隻需一招便可知劍仙身份的真假。
可萬萬沒想到,隻是一個車夫,就將自己麾下最強侍衛的劍停住,再不能進分毫。
馮振劍指一動,將長劍折斷,抬手將人震飛出去。
聞越澤看著飛到腳邊,被一刃封喉的侍衛,臉色有些難看,但還要強作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