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幾天,牧青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跟阿梓到處去遊玩。
安穩見他一點正事是不做。
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麼正事可做。
使邸裡所有使臣都是這樣沉淪的生活。
一切開銷由齊國禮部主客郎司買單,不花白不花!
阿梓小姑娘在地攤上買了好多話本,都是些華而不實的劍譜。
阿梓卻寶貝得不行,回到使邸就抽劍開練,接著又纏著安穩‘青白哥哥’‘青白哥哥’的叫,要他傳授一點內功心法。
牧青白也捏著嗓子陰陽怪氣,扭著身子跟條蛇似的:“青白哥哥,青白哥哥,求求你啦,求求你啦,幫幫可莉吧!”
安穩被惡心得不行,忍下了給牧青白一拳的衝動,拉著阿梓到一旁去給她講內功的要點。
一扭頭,牧青白又坐在簷廊之下,看著遠處發呆。
安穩一時間明白過來,牧青白這不是沒心沒肺,他是有點著急了。
安穩有點想笑,沒想到啊,牧青白竟然也有著急的時候。
安穩又走到牧青白身邊坐下,輕聲歎息道:“阿梓是個有上進心的姑娘,劍也是柄好劍,可惜這一院裡的花花草草要遭殃了。”
“牧大人,你得符合人設才行啊,傳言中的牧大人沒什麼好名聲,你得學會荒唐啊,你平日裡得去青樓風月之地廝混啊!”
安穩似笑非笑道:“你想把我支走了是吧?”
牧青白賠笑道:“哪能啊?我這是真誠的建議!”
“你在等齊燁承的樣品?”
牧青白笑著點了點頭。
“時間久了,你怕齊燁承意識到你獻策中的漏洞?”
牧青白有些訝然。
安穩索性聳了聳肩,坦白道:“安師爺彆這樣看我,我深知你的為人,你不可能為齊燁承獻如此萬全受益之良策,這裡頭肯定有坑,至於是什麼坑,我暫時沒有想明白。”
牧青白不禁失笑。
“齊燁承因為身份而天生有種藐視他人兀自孤傲的自負,哪怕如此,他也應該不會完全相信你吧?”
牧青白微笑道:“當然不會,但是正如你所說,如果齊燁承真的有如此敏銳的經濟天賦,那我死在他的手上,隻能說不冤。”
安穩見他如此輕鬆,像是在閒聊,臉上不禁布滿了疑慮:“難道安師爺沒有一點防備的後手嗎?”
“天底下存在萬全之策嗎?”
安穩沉思後搖搖頭:“不存在。”
“是啊,當然不存在。任何行動的實施都會有正麵與負麵兩種效果,但是曾經有一個專業虐貓大師曾經說過,一隻貓放在有毒氣的盒子裡,存在的狀態是死與活的疊加,當我們觀測的時候才能確定它的穩定性是趨於死還是活。”
安穩一頭霧水:“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他說的就是扯淡,現在齊燁承就是那隻又死又活的貓,如果我不觀測,他就會一直是這種又死又活的疊加態,但是實際上我有九成的把握敢篤定齊燁承包括他身邊的幕僚謀士看不破此計!那麼齊燁承這隻貓,無論是否被我觀察,那他都是一隻死貓。”
安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腦子裡宕機了一秒,“這貓非得死嗎?”
這問題把牧青白都給整愣了,“呃,也不是非得死……你有毛病吧!你管貓死不死的乾什麼?當權者看到這麼牛逼的國策,肯定會心動的,哪怕他們也會覺得這國策好得太不正常,也有自信國策利大於弊,將來一定能將出現的弊端解決掉。”
“萬一真的有人看出了問題呢?”
牧青白哈哈大笑:“所以我獻策給了齊燁承。”
“安師爺覺得齊燁承身邊的幕僚門客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