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簌簌,春雷陣陣。
馬蹄聲急,人影惶惶。
一聲跑馬的哀鳴,緊接著便重重的摔倒在泥地裡。
馮振淩空一躍,在泥水裡翻滾起身,來不及回頭看一眼筋疲力竭的馬,放開內力施展輕功繼續狂奔。
他得抓緊趕到下一個驛站,再買一匹馬。
天亮之前一定要趕到京城!
離開牧青白越久,馮振就越發心慌。
“這個時候牧大人應該已經抵達齊國京城,很可能已經麵見了齊帝,牧大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突然,馮振停了下來,他耳廓輕動,毫無征兆的往一旁的樹林裡奔去。
身邊帶著霜水的樹梢尖銳,劃破了高速穿梭之下馮振的衣衫。
馮振無視了麵前的荊棘,悶頭橫衝直撞。
很快馮振便登上了山頂,一躍而起,飛快的攀上了樹頂。
視野開闊起來,四麵八方的聲音也在此刻變得清晰了不少。
這時候馮振才確信方才感受到地麵輕微的震動與隱約傳來的轟鳴並非錯覺。
那是……
人頭攢動的大軍在行進!
而且是騎兵,黑夜裡數不儘的騎兵舉著火把呈隊列行進。
鎧甲的聲音碰撞在一起,即便再如何雜亂,隻要數量足夠多,也會變得整齊磅礴!
馮振驚愕的看著這一幕,火把在相當遠的距離變成了點點星火,而這些星火點點相連,組成了一條看不到尾巴的長龍。
“發生什麼事了?”馮振心裡快速思索:“這支軍隊應該是京城駐軍,否則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重甲騎兵,還有如此精銳的步兵陣隊!”
馮振單靠聽著騎兵之後的步兵腳步整齊,就知道這肯定是一支受訓過的精銳部隊,隻有齊國京城駐軍才有如此實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馮振對眼前這支黑夜裡急行軍的軍隊有了一個大概的估算。
最多不會超過兩萬人,人數在一萬至一萬五最為可能。
他們的行進速度不算慢,但也不快,因為有步兵拖慢了速度。
馮振隱藏在樹上觀望了一陣子,心裡得出了一個不好的結論。
“壞了,如果牧大人已經見過了齊國皇帝,那麼他已經實施了他的計劃,他真的讓齊國皇帝相信了大殷割地自辱的戲碼了?”
真是……
天才!
除了‘天才’之外,馮振想不到究竟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這種光是聽起來就很離奇荒謬之事,竟然讓他做成了!
馮振臉色難看至極,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遙遙看向了齊國京城的方向,內心更加焦急擔憂了。
明白了。
那封信說不定也是個幌子!
牧大人讓自己回去送信,就是想支走自己。
牧青白算準了自己一定會看到這支從齊國出發的大軍,也知道此時此刻,他馮振毫無其他選擇!
殷齊交界處,那十幾萬大軍還壓境呢,一旦被齊國大軍發現,大殷重兵並未退走,反而還駐守邊關,齊國精銳必然不可能上前交涉,他們一定會折返回去。
當邊關消息傳回京城的那一刻,就是牧青白性命危難之時。
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刻……
馮振沒得選,他現在隻能深深的看了眼齊國京都的方向,然後迅速折返回了小道,扭頭朝著來時路狂命奔襲。
他要趕在這支來自齊國京都的大軍趕到殷齊交界之前,回到大殷顯州,真的要替牧青白假傳聖諭了,要命令全軍十幾萬退守,將這支齊國大軍掐死在殷齊交界。
馮振的心徹底慌了,他知道,在他往回跑的這一刻,一場曠世國戰在所難免了。
無儘的後悔充斥了馮振的內心,他就應該把牧青白打暈了帶回殷國,去他媽的什麼國書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