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舟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牧青白卻仍像是個沒有情商的傻子,仿佛沒有看到齊雲舟的臉色,“難道殿下就憑自己的俊美容貌,華章美詞,贏得皇帝陛下的喜愛,繼而獲得皇位嗎?”
齊雲舟聲音陰寒:“如果牧大人是專程來奚落本王的,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本王看在你是殷國使臣的份上,給你體麵!”
牧青白笑道:“我自然不可能是來奚落您的,我這麼乾有什麼好處?殿下,您是聰明人,皇帝陛下是什麼心思,您最清楚,您在諸位皇子之中已是最優秀的那一個了,如此年紀便已是親王,但也就止步於親王了。”
齊雲舟臉色陰晴不定:“你剛才說要送本王一場造化,真是狂妄至極,你不過一個獻地之國的使臣,憑什麼淩駕本王之上,用高高在上的語氣送本王造化?”
牧青白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現在太子不在京城,七皇子齊燁承也不在京城,其餘皇子對您構不成威脅,假如此時皇帝突然駕崩,社稷紊亂,山河將傾,一定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繼承大統,這個人,能是誰?”
牧青白話音落,齊雲舟眼睫一顫。
心裡已然驚起駭浪,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牧青白。
齊雲舟眼裡迸射出殺意,聲音陰寒至極:“牧大人,對本王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究竟是何居心?”
牧青白見他還是如此警惕,無奈的坐好,端起茶來抿了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殿下,不要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皇帝寵愛了,殿下您是皇子裡最優秀的那一位,可那又怎麼樣呢?若是聰明者能夠上位的話,陛下就不會立一個蠢笨的嫡長子齊承弼為太子了,他立了太子,還默許黨爭,什麼意思不言而喻了吧?”
安穩此時言簡意賅的吐出三個字:“磨刀石。”
“牧青白!你好大的膽子!”齊雲舟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這些充滿了狠勁兒的字眼。
“我相信殿下的膽子也不小,如果殿下膽子小,怕是做不成大事。”
這話一出,屋內陷入死寂。
齊雲舟不可能相信牧青白,但牧青白的話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去。
此前他萬不敢有此念頭,自然不會想到,太子與齊燁承皆已離京,此時就是最好的時機!!
但他作為一個心思城府極深的皇子,不可能對這個他國的使臣給予信任。
安穩見氣氛陷入了僵局,當下略作思量,便開口打開僵局:“這件事是件大事,萬一失敗了的話,那將是萬劫不複之境地啊!”
安穩說話時,看向了牧青白,算是替齊雲舟說出了心裡的擔憂:
牧青白讚許的看了眼安穩。
“若是失敗,就讓死士活著,一個活著的死士,能挨過刑訊審問,就能作為一把致命的尖刀,深深刺入敵人的心臟!”
安穩一愣,“你是說,若是刺殺失敗,就可以嫁禍給太子?”
安穩剛剛說完,就看到了齊雲舟眼裡輕輕閃爍了一下,他有了一瞬間的心動。
“不,不行!你這腦子真是……刺殺皇帝嫁禍太子,虧你想得出來啊!痕跡太重了!他本來就是太子了,這麼多年都等了,何必在乎這區區一年半載的?皇帝死了,他名正言順繼承大統不好嗎?”
“那這把致命的尖刀應該刺入誰的心臟?”安穩問道。
牧青白沒有回答,扭頭一臉笑意的看著齊雲舟,仿佛是在等待被排擠局外的齊雲舟開口回答。
齊雲舟此刻陰沉的盯著牧青白:“老七,齊燁承。”
牧青白微笑頷首:“殿下果然是眾皇子中最聰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