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勢很大,雨量充足,齊國京城甚至都發生了內澇。
使邸上下都在緊急排洪,下人們用各種器具把水排到大街上。
大街上的水都沒過了人的腳踝,有些地方積水嚴重,有些地方排水口堵塞,大街上行人難走,馬車也不好走。
要不是使邸門前有高高的台基,怕是要倒灌進使邸。
牧青白光著腳踩在石板路上,看著水裡的魚遊泳跳躍。
這大水對於魚兒來說是清新的好水,對於人來說,就是壞水了。
京城裡一些民宅都被大風大雨吹破了房頂瓦片,更彆提其他地方的百姓了。
那些被北狄人席卷過的村莊,怕是要變成一片片焦褐的廢墟了。
也許京城裡的貴人和百姓都覺得,這隻是一場比尋常年景要稍微大一點、久一點的雨罷了。
牧青白看到的,卻是齊國這個曆經風雨飄搖,在風雨裡搖搖欲墜,瀕臨倒塌的最後悲鳴。
“多少天了,聞家和幽州行軍方麵還沒打完嗎?”
“三天了。”
明玉的聲音在屋簷下傳來,天空還飄著小雨,她今天剛換的衣服,不想淋濕了。
“這雨也下了三天了。幽州方麵也是蠢豬,打了三天,還沒發現不對嗎?”
“他們發現不了,因為聞家打不過,跑了,現在聞越澤帶著殘部在四處逃竄,幽州方麵窮追不舍,要是雙方死戰下去,說不定還能發現誤會。”
“原來如此……幽州行軍方麵覺得對方越跑越是可疑,嫌疑就更重了。”
明玉問道:“你把聞越澤往死裡整就算了,你怎麼還把安穩也往死裡整啊?”
牧青白四下看了看,無辜的睜大了眼睛,問道:“誰把安穩往死裡整了?你可不要亂說!”
“你。就是你。”明玉指著牧青白,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把安穩,往死裡,整。聽清楚了嗎?”
牧青白失笑,當下也不在裝傻:“是,是我,我又聯係上了聞家,讓聞家諫言陛下滁州起叛亂,並且造謠說滁州有流言說皇帝無能所以才會有天災降罰。”
明玉困惑的看著牧青白:“樂業皇帝聽到這個消息,氣得胡子都拽掉了兩根,直接一腳把龍案踢翻了……”
“樂業皇帝遲早會注意到滁州的,我隻是推了他一把。”
“你何必這麼著急?留給安穩更多的時間慢慢壯大不好嗎?”
牧青白腳下劃動著積水,用力一踩,水窪被濺起,濺到了明玉的裙擺上。
明玉眉眼間不善的視線掃了過來。
“嘿嘿,彆生氣,彆生氣……”牧青白連忙道:“實在是有一個小和尚先把這汪黃河水攪渾的,我實在沒招了,隻能跟他一起把水攪得更渾,免得被他占儘先機。”
明玉無奈扶額,她對牧青白這借喻的用法實在沒眼看。
這叫什麼話?
把一汪黃河水攪渾了?這是個大文豪能說得出來的話?
黃河本來就是渾的好不好!
明玉悠悠的問道:“你猜黃河為什麼叫黃河?”
“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啊你,呐,既然你今天出現在了使邸,說明有好消息帶給我,怎麼?皇帝派出去平叛的軍隊抵達滁州了嗎?”
明玉點了點頭。
牧青白滿意的拍掌而笑:“好!幽州的知州帶著幽州守軍在追捕聞越澤,幽州守軍自顧不暇,好~!滁州的行軍在參與追捕圍剿北狄人,好~!現在又一支軍隊派出去了,更好了!”
明玉搖搖頭道:“沒有那麼好,事情並沒有如你意料的那樣行進著。”
“有什麼變故?”
“負責追剿的滁州大軍追蹤到了北狄人的行軍路線,他們不再是大軍同行,而是分成小股兵力,分兵幾路對北狄人進行追殺,北狄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又損失了一部分人馬。”
“哈!!”牧青白突然激動起來,雙腳離地,高高的跳了起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