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婉怡嫌惡的用香薰繡帕在鼻前扇了扇,又看了看牧青白與章循偽裝的老太監,那眼神仿佛已經讀懂了什麼。
她意味深長的說道:“大人真是好手段。”
牧青白笑了笑,沒有解釋,恭恭敬敬的朝著隗婉怡行禮:“外臣,拜見隗妃娘娘。”
隗婉怡看著俯首跪拜的牧青白,眼裡閃過一絲上位者的快意。
直到牧青白行禮完畢之後,隗婉怡才開口說:“牧大人免禮,坐吧。”
牧青白笑吟吟的起身落座,眼裡絲毫不沒有掩藏笑意。
隗婉怡隻覺得牧青白臉上的笑容格外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才剛剛坐上高位,還不習慣上位者隱而不發的威嚴,竟然還保留著卑賤者那種可笑的小人嘴臉。
“大人在這種關頭貿然進宮來,不會是專程來給我行跪拜禮的吧?”
“倒也是,聞聽娘娘擺脫囚籠,得以平反,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特來祝賀一下,順便還想看看娘娘這座新換的金絲囚籠,住得舒不舒服。”
牧青白說完,就看到隗婉怡臉色變得很難看,頓時得意起來。
哼,論起小人嘴臉,你還真比不過我啊,隗妃娘娘。
“大人有何見教?”
牧青白笑道:“齊……”
牧青白隻說了一個字,便沒有再說下去。
隗婉怡忽然眉頭一皺,看向了章循。
牧青白會意,扭頭看向了章循。
章循暗罵一聲,無言行禮退了下去。
他知道牧青白是故意的,他就沒想過讓自己旁聽。
由此,章循也知道了牧青白與武林盟並非一體。
不過也確實,如果牧青白與武林盟一體的話,他早該啟用自己了。
“可以說了吧?”
隗婉怡困惑的看向了牧青白,搞不清楚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老太監不是他的人嗎?
牧青白微微一笑:“聽說樂業皇帝陛下已經明旨傳召七皇子回京了。”
“這個消息牧大人還需要向本宮證實嗎?”隗婉怡冷哼道。
“就聞越澤與七皇子的關係,七皇子是不是死定了?”
隗婉怡皺了皺眉,道:“牧大人最清楚聞越澤與七皇子是什麼關係,七皇子死與不死,牧大人難道還沒有定數嗎?”
“若是七皇子不肯就範呢?”
隗婉怡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隗婉怡立馬在心裡盤算起來,明旨召七皇子回京,這明擺著七皇子就是要遭大難了,麵對明顯落入下風的局麵,換做是隗家尚且不可能坐以待斃,更彆提一個七皇子了。
隗婉怡立馬就想明白了:“七皇子在外有積蓄力量?這一道聖旨出去,必然逼得七皇子反了?”
“對。”
隗婉怡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她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心裡的算計。
牧青白靜靜的看著她,將她一切神態儘收眼底。
“我雖然人在京城,但夢裡遙遙聽見隗家心聲,隗家此時沾沾自喜啊!”
隗婉怡聽到牧青白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的驚醒,暗暗後悔:現在還有一個牧青白在跟前呢,這家夥老謀深算,在他麵前不該表露更多情緒才對。
牧青白好像沒有注意到隗婉怡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我好像聽到他們在說皇帝都因他們的強大而低頭啊,既然皇帝認錯了,那我們就順著台階下吧,皇帝會給我們很多補償的!”
隗婉怡的臉色變了變,牧青白這是點她呢!
她人在深宮,自然是不知道父兄是怎麼想的,之前雖然給父兄寫過一封書信,但那是由朝廷招安的使者代為轉交的,所以措辭用句都極為謹慎隱晦。
她有些擔憂,要是父兄失了大誌,因為一時示好擢升而萎靡士氣,可是萬萬不好!
“牧大人,這是什麼話。”
牧青白笑道:“夢話。”
隗婉怡沉默了片刻,問道:“牧大人,那老太監,可以借本宮一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