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顫顫巍巍的端上來了一隻金壺以及兩隻杯子。
大殿上那皇子的屍體還沒人敢去收殮。
即便是再香的酒,也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血腥。
“好酒啊、比殷國皇宮特供酒還要香。”
“朕所享用的,當然是好酒。”
一旁的小太監低著頭走來,端起酒壺,將酒給皇帝與牧青白倒上。
真是奇怪,老太監端來的時候,那胳膊顫顫巍巍好像得了帕金森。
但是來到皇帝身邊的時候,佝僂腰背,雙手將托盤高舉頭頂,又十分穩固,好似那瘦弱的雙臂上有真金火煉般的力道。
小太監低著頭,退到了一旁。
兩杯酒在托盤上,酒液盈盈,絲毫不差。
牧青白緩緩走了過去,撚起其中一杯,而皇帝也舉起一杯,與牧青白輕撞一下。
“你是第一個能與朕碰杯的人,你死了該瞑目了!”
“如果是陛下親手殺我,那我死了確實該瞑目!”
牧青白舉杯示意,接著正要飲。
卻見樂業皇帝僵了僵,接著怒哼一聲,將手中酒杯砸在手裡。
酒杯在皇帝腳下炸裂那一刻,端著酒壺的老太監動了。
他的身影驟然模糊,牧青白一時不留神,再看到老太監的身影時,他已經在殿側停下身影,仍保持著打出一掌的姿勢。
砰——!
小太監被打飛出去。
“好功夫,竟能縮陽入體!可惜也正是毀在了你這功夫上,你的元陽雖在體內,但仍有微弱泄露。”老太監輕飄飄的說道。
小太監噴出一口鮮血,爬起來撒腿就跑,速度也是驚人,一點不慢。
牧青白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有些懵逼的看了手裡的酒。
“嗬,是好功夫,但就憑這想瞞過朕,以此下毒殺朕,還遠遠不夠!”
“酒裡……有毒?”牧青白問道。
皇帝嗤笑道:“怎麼?有沒有毒,與你有礙嗎?”
牧青白當然不會告訴樂業皇帝真實原因,直接將杯中酒給倒掉,仔細打量起了那個老太監。
這就是三皇子一直在忌憚的力量吧。
所以三皇子要找自己的幾個兄弟刺探禁宮中的情況。
可惜這幾個兄弟,都相當無能,絲毫沒有能讓皇帝暗衛出手的資格。
“陛下,此賊中了老奴一掌,五臟六腑均已移位,心膽俱裂,必然跑不遠。”
皇帝幽幽點頭:“嗯……追他回來,朕要活口。”
……
……
“噗——!”
章循噴出一口血霧,扶著牆緩緩蹲了下來,抬手點了幾個穴道,又噴了口血在地。
“果然,功夫不到家,毒技也不到家。”
章循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也徹底跑不動了。
“早知道,我就該狠心切了的!真是丟人,沒有因為下毒的功夫被識破,而是因為元陽外泄被察覺,這傳出去,真是天大笑話。”
章循自嘲的慘笑了一聲,在牆角癱坐下來。
來時路上有鞋底攆著砂礫的腳步聲。
“如果你能坦白自己受誰指使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雜家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章循咳出血,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還以為,你會以讓我活作為獎勵。”
老太監提著燈籠走到章循麵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緩緩搖搖頭:
“你刺殺聖駕,就憑這個,無論如何你都活不了。”
章循仰著頭,艱難的抬手,想要往懷裡掏什麼。
老太監彎腰伸入他懷裡,掏出了一枚銀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