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驚駭地看著林棟,眼中的懷疑已經被徹底的恐懼取代:“上京的蕭家分支也在近年連連遭遇變故……難道也是因為這棵樹?”
林棟點點頭:“一脈相承的家族,福禍與共。主脈遭難,分支也會受到牽連。”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棵刺槐樹:“能做出這種安排的人,要麼自身就是風水術士,要麼背後有高人指點。細致入微,手法狠辣,蕭家是遇上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蕭瀟急切地問,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哀求的意味,徹底放下了高傲的姿態,“這是不是就是乾爹和姨媽生病的原因?能解除嗎?”
“很簡單,“林棟的回答出乎蕭瀟的意料,“把這棵刺槐樹連根挖走。”
蕭瀟愣了一下:“就這麼簡單?”
“解鈴還須係鈴人。”林棟平靜地說道,“問題出在這棵樹上,自然要從這棵樹下手。”
他蹲下身,檢查樹根附近的土壤,眉頭微皺。
“這棵樹已經紮根十年,根係發達,挖掉並不容易。而且樹根可能已經深入棺木,挖掘過程中要格外小心,避免對先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蕭瀟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林先生,你真的隻是個普通的醫生嗎?”
林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而不答。陽光穿過樹枝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我需要一些工具,”林棟說道,“鏟子、鋸子、鐵鍁,最好再準備一輛小型挖掘機。時間不等人,越快解決越好。”
蕭瀟點點頭,立刻掏出手機開始安排。她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看向林棟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信任。
林棟最後看了一眼那棵刺槐樹,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準備好了告訴我,我們立刻開始。”
“林先生,”蕭瀟在打電話前忽然問道,“你之前為什麼要向我提出那三個苛刻的條件?特彆是讓我姨媽下跪道歉的要求……你明明不是會羞辱彆人的人。”
林棟淡淡一笑。
“因為自尊和謙卑同等重要。紀新月需要明白,不是有錢有勢就可以頤指氣使。而你們需要錢財來解決問題,我需要尊嚴來維持自我。這也是一種平衡。”
蕭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應聲,蕭瀟直接說明來意:“我需要一台挖掘機,現在,馬上。”
掛掉電話,她轉向林棟:“半小時內就能到。”
林棟盯著老槐樹,眸光閃動。
那樹乾粗大如牛,扭曲如蛇,須根蔓延,猶如千年妖物。
蕭瀟注意到林棟的凝視,問道:“你在想什麼?”
“這樹……不是普通的樹。”
“我知道,所以我們才要挖掉它。”
林棟搖頭,表情凝重:“不,你不明白。這棵樹……它有靈性。”
蕭瀟心頭一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風突然大了起來,老槐樹的枝葉劇烈搖晃,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哀嚎。
“來了。”林棟說道。
蕭瀟回頭,看見一輛黃色的挖掘機緩緩駛入老宅大門。
機器轟鳴,打破了老宅的寂靜。
挖掘機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皮膚黝黑,一臉老成。
“就是挖這棵樹?”司機跳下車,摸著下巴打量著老槐樹。
“對,整棵挖掉,連根拔起。”蕭瀟乾脆地說。
司機嘖嘖兩聲:“這樹至少有百年了,根深得很,不好挖啊。”
蕭瀟從包裡拿出一疊鈔票:“加錢。”
司機接過錢,眉開眼笑:“行,您放心。”
挖掘機轟隆作響,開始向老槐樹靠近。
機械臂伸展,巨大的鏟鬥抓向槐樹周圍的泥土。
第一鏟下去,老宅似乎顫抖了一下。
林棟神色一變,喝道:“小心!”
司機沒聽見,繼續操作著挖掘機。
第二鏟,第三鏟……
老槐樹周圍的土壤被一點點挖開,露出蜿蜒如蛇的粗大樹根。
挖掘機不斷工作著,一個小時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