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的秋意漸濃，民主路的街道卻依舊熱鬨非凡。街邊的烤紅薯攤飄來陣陣甜香，與服裝店的流行音樂、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陳默站在“紅辣椒自助火鍋”店門口，望著不遠處匆匆趕來的牛萍三姐妹，工裝褲口袋裡還揣著下午在工地收到的混凝土試塊檢測報告。店門口醒目的立牌上寫著“每位38元，酒水飲料暢飲，百餘種食材不限量”。
牛秀霞走在最前麵，她把火鍋店的紅色圍裙換成了藏藍色牛仔外套，齊耳短發用彩色發夾彆在腦後，小巧的鼻梁光滑挺直，眼睛亮晶晶的，透著股說不出的機靈勁兒。“陳默哥！”她老遠就揮著手，新疆普通話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我今兒正式跟火鍋店掰了，明天就去打聽學理發的地兒！”說著，她甩了甩頭，發夾上的小裝飾跟著輕輕晃動，目光瞥見店門口的價格牌，咋舌道，“謔，38塊隨便吃，可太劃算了！”
牛秀梅抱著那個打字遊戲機跟在後麵，圓臉上還帶著沒消的紅暈，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她穿著牛萍給的淡紫色連衣裙，裙擺被風吹得輕輕揚起，時不時偷瞄陳默一眼，眼神裡早已沒了初見時的戒備。牛萍則笑著挽住陳默的胳膊，身上那件米白色針織外套洗得有些發白，卻依舊整潔，“你咋選了這麼熱鬨的地兒？還這麼實惠。”她的聲音裡帶著嗔怪，嘴角卻掛著笑，心裡盤算著這價格能讓妹妹們敞開了吃。
推開火鍋店的玻璃門，熱浪裹挾著濃鬱的牛油香氣撲麵而來。店內燈光暖黃，大理石桌麵上擺滿了新鮮的毛肚、黃喉，冰櫃裡各色食材琳琅滿目。服務員熱情地招呼著：“38元一位，隨便挑隨便選，飲料酒水全免費！”牛秀霞搓著手，眼睛放光，“哎喲喂，這麼多好吃的！才38塊，我高低得吃回本！”說著就直奔海鮮區，高跟鞋在瓷磚地麵上敲出歡快的節奏。
陳默和牛萍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牛秀霞和牛秀梅在食材區穿梭。牛秀霞踮著腳夠最上層的蝦滑，馬尾辮隨著動作晃來晃去，嘴裡念叨著，“多拿點，多拿點，38塊可不能虧了”；牛秀梅則捧著個盤子，小心翼翼地夾著貝殼類海鮮，生怕掉出來，心裡想著這價格能吃到這麼多海鮮，真是賺到了。“這倆丫頭，跟沒見過世麵似的。”牛萍笑著搖頭，伸手接過陳默遞來的酸梅湯，吸管戳破錫紙的瞬間，酸甜的氣息飄散開來，“不過38元自助，確實能讓她們儘興。”
不一會兒，牛秀霞端著滿滿一盤食材回來，盤子裡蝦滑堆成小山，還插著幾串骨肉相連。“陳默哥，快嘗嘗這個蝦滑，看著就嫩！38塊錢隨便吃，咱們可不能客氣！”她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往火鍋裡下菜，手腕上的廉價塑料手鏈叮當作響。牛秀梅則默默地把貝殼類海鮮擺成整齊的一排，圓臉漲得通紅，“姐，這個花蛤看著好新鮮，多吃點才劃算。”
銅鍋裡的紅油咕嘟咕嘟冒著泡，牛油的香氣愈發濃烈。牛秀霞迫不及待地夾起一片毛肚，在鍋裡“七上八下”地涮著，“我在火鍋店打工就學了這招，涮出來的毛肚又脆又嫩！38元吃這麼多，太值了！”她把毛肚放進嘴裡，眼睛眯成一條縫，“嗯——攢勁得很！”說著還不忘給陳默和牛萍各夾了一片，“多吃點，彆給老板省錢！”
牛秀梅小口咬著花蛤，突然皺起眉頭，“哎呀，這個貝殼沒處理乾淨，有沙子！”她吐出來後，又忍不住去夾另一個，“但味道還是不錯的，38元呢，不吃白不吃。”她的腮幫子鼓鼓的，像隻貪吃的小倉鼠。牛萍看著妹妹的樣子，伸手幫她擦去嘴角的湯汁，“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彆撐著了，咱這38元也不是非得吃垮老板。”
陳默笑著給大家倒飲料，看著三姐妹吃得熱火朝天，心裡滿是溫暖。他自己也夾了塊嫩牛肉放進鍋裡，看著肉片在紅油裡翻滾。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掏出一看，是工地打來的電話。“喂？張師傅，怎麼了？”他的臉色瞬間凝重，“什麼？新到的鋼筋型號不對？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陳默歉意地看著三姐妹，“工地出了點急事，我得先過去。”他掏出錢包數了幾張鈔票放在桌上，“38元一位的自助，你們慢慢吃，不夠了再叫服務員加菜，敞開了吃。”牛萍有些擔心地看著他，“這麼急？要不要我陪你去？”陳默搖搖頭，“不用，你陪著妹妹們，38元的自助可彆浪費了這好機會。”說著，他摸了摸牛秀梅的頭，又拍了拍牛秀霞的肩膀，“照顧好你姐，吃好喝好。”
陳默匆匆離開火鍋店，外麵的風比剛才更大了，卷起地上的落葉打在褲腿上。他小跑著往工地趕，腦子裡全是鋼筋型號的問題。工地上，張師傅正急得團團轉，“陳工，這批鋼筋直徑比圖紙小了兩毫米，要是用了，這樓可就危險了！”陳默戴上安全帽，快步走到鋼筋堆放處，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眉頭擰成了“川”字，“聯係供應商，馬上換貨！今晚必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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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處理完鋼筋的事，已經是深夜。陳默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屋，屋裡亮著暖黃色的燈。推開門，就看到牛萍三姐妹圍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幾瓶喝空的飲料瓶和一袋沒吃完的瓜子。“陳默哥！”牛秀霞跳起來，臉上還帶著沒消的笑意，“你不知道，我們今天出了多大的洋相！38元的自助，我們可真是把能吃的都吃了個遍！”
牛秀梅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揪著裙擺，“都怪我，喝了太多碳酸飲料，又吃了那麼多貝殼，肚子脹得不行。想著多喝點飲料也回本，結果中途去廁所都去了好幾趟。”
牛萍笑著補充道：“秀霞還非要挑戰吃特辣的辣椒，結果被辣得眼淚鼻涕直流，到處找水喝。”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看，我還給她拍了照！花38元看她出洋相，也值了！”照片裡，牛秀霞吐著舌頭，眼睛被辣得通紅，手裡還拿著半根沒吃完的辣椒。
陳默被逗得哈哈大笑，疲憊一掃而空。他在牛萍身邊坐下，接過牛秀梅遞來的瓜子，“下次可不能這麼貪吃了，38元的自助也得注意身體。”他看著三姐妹，心裡想著，雖然生活中總有各種意外和困難，但能有這樣溫馨又充滿煙火氣的時刻，一切都值得了。窗外的夜寂靜無聲，出租屋裡的笑聲卻久久回蕩，為這個秋夜增添了一抹彆樣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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