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道路沒那麼好走,顛簸不平,車子搖搖晃晃的。
第一輛卡車上。
“爹、娘,我們已經出城了,你們已經自由了。”
胡振傑推開改裝出的一個射擊口,激動地對著車內喊道。
“傑子,真的嗎?真的出了縣裡的牢籠了嗎?”
車廂內,一個滿頭銀發的老漢哆嗦著嘴唇,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著兒子。
旁邊的老太婆也是如此,用期盼的目光等待著兒子的回答。
“真的,是真的,爹娘,我們真的出來了。”
胡振傑喜極而泣,用顫抖地聲音回應著父母,他終於把老爹老娘從鬼子的魔手中解救出來。
隻要到達平安之地,父母就再也不會被束縛,日漸消瘦的身體會逐漸恢複,重新養的健健康康的。
“太好了,老天爺啊,你終於開了眼呀。”
老太婆,也就是胡母雙手合十,感謝起老天爺睜開眼照顧他們。
“淨說胡話,哪是不睜眼的老天爺的保佑,是咱們的兒子結交了義士,冒著生命危險把咱們給救出來,乾他個賊老天什麼乾係。”
老漢,即胡父,不滿老伴睜眼說瞎話,相信虛無縹緲的老天爺,大聲訓斥道。
“你個死老頭子,我拜我的老天爺,又乾你什麼關係,鹹吃蘿卜淡操心。”
胡母絲毫不怵胡父,拉足了架勢,立馬回懟了回去。
“你…你…好男不跟女鬥,哼!”
胡父你了一會兒,最終以自稱好男而行明智之舉,放棄與老伴的針鋒相對。
一輩子了,自己的嘴上功夫始終不敵,再鬥下去也隻能是自找沒趣。
隻不過,他的嘴角是上揚的。
“跟我鬥,你還嫩著呢,哼!”
胡母同樣報以冷哼,得意洋洋,再次取得勝利。
到此,兩位老人之間的鬥嘴,以胡父偃旗息鼓而落下帷幕。
車廂內,除了依舊沉睡不醒的胡母丫鬟,還有光頭在,他被胡父胡母整的痛苦不已。
想笑吧,不敢,隻得死死地憋著,那模樣,那表情,看上去難受的緊。
前方駕駛室內,胡振傑和胡勇耳聽兩位老人的甜蜜交鋒,相視一眼之後,不由咧嘴傻笑起來。
隻是,笑而無聲。
而胡振傑在開心的同時,也心酸不已,自從住進縣城的胡府,他就沒有見到過父母鬥嘴。
天可憐見,以前的日子又要回來了,父母又能開開心心地鬥嘴取樂了。
第二輛卡車上。
“沒想到出城竟然這麼順利,翻譯官就是翻譯官,霸氣側漏,威風凜凜…呃…確實挺厲害,隻是可惜那一條香煙了。”
鄭三炮非常欣賞胡振傑在城門口的舉動,搞得他這會兒手還癢癢著呢。
“有什麼可可惜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小鬼子也不例外。”
張興隆收回投射在後視鏡的視線,笑道:“再說,出城順利還不好嗎?無驚無險的,你好,我好,物資好,大家都好!”
“嗬嗬!”
鄭三炮樂嗬嗬地點點頭,說道:“好是好,就是感覺有點不真實,小鬼子怎麼會這麼好說話?”
“正常,小鬼子上下級的觀念非常嚴格,下級對上級絕對服從。”
張興隆望望有老人聲音傳出的前車,解釋道:“而胡振傑手裡偽造的手令,紙張是軍用紙張,大印明確無誤,也算是真實的手令,隻不過不是出自鬼子中隊長之手而已。”
“原來如此。”
鄭三炮恍然大悟,接著問道:“那胡振傑扇耳光的行為是不是跟小鬼子學的?我聽說小鬼子當官的一個個都練鐵砂掌的,最喜歡打下級的大嘴巴子。”
“嗬嗬,算是吧!”
張興隆不由莞爾,小鬼子軍官的特殊癖好真是……
“排長,我們是不是可以出來了,趴在這裡太窩憋了,很不舒服?”
這時,後邊物資的頂部傳來一道聲音,是二貴在問話。
“哦,可以了,你們出來透透氣吧!”
張興隆那個汗啊,把捂在物資頂部的二貴和趙鐵柱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