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
宮女沒有說話，她提起酒壺，輕抬手臂，酒液沿著杯壁流下，在杯底緩緩彙集，散發出醉人的芬芳。
宮女倒完酒，便再沒了動作。看的敖烈一急。
“還愣著乾嘛？替我把盞啊。”
宮女柳眉微蹙，也不言語更無動作。
“你聽不懂麼！”敖烈站起身，推翻了桌，桌中瓜果散落一地。
宮女咯咯一笑。
“荒淫無度，暴虐無道。讓我替你把盞，難不成還要我替你喝掉？”
敖烈一怔，在他的印象裡好像還沒人敢這麼直白的罵他。
“好好好。算你狠。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姓名。”宮女昂著頭直視著敖烈。
敖烈這才想起來，這些宮中女子大多都是亂世遺孤，從小受龍宮教坊統一管理，至今還未取名字。
“這樣吧。我替你取一個。”
宮女微微一笑，笑容玩味，她倒要看看眼前這囂張跋扈的紈絝能整出什麼名堂來。
“乾坤宮，乾清，坤寧......就叫你，清寧吧。”
......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此時的敖烈，正和那被他命名為清寧的少女並肩坐在巨大的垂柳之下。
柳樹青青，草長鶯飛。
清寧在這段時間與敖烈的被迫接觸下知道了，原來敖烈並不是那種她平日所見的龍族紈絝，而是一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為龍族立下汗馬功勞的勇士。
他們就靜靜地靠在柳樹下。
“你為什麼要給我起這個名字？”清寧突然開口。
“嗯？”敖烈一怔。
“除了與那乾坤宮的殿名相契，應該還有彆的意思吧。”
“嗬嗬。”敖烈笑了，“確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西海這裡先是戰事不斷，如今才剛剛平息叛亂。我們西海龍族又要遇到聯姻那等瑣碎的破爛事。想過一過自己的生活怎麼這麼難啊，我是真的真的想清寧一點。”
“那些人嘴裡的聯姻之人，原來就是你啊！”清寧抱著膝蓋，歪頭一笑。
“嗯。”敖烈點頭，“我一直謹遵父親和大兄長教誨，對兄弟們忍讓有度，一直以來更是屈己待人。可沒想到一直被他們欺負。如今連這聯姻事都是指向我，逼著我去做。”
“人善被人欺嘛。”清寧笑笑，“在教坊裡，教書先生曾對我們說過一句話，‘人善人欺天不欺。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最喜歡春天嘛？”
敖烈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那仰頭看天的少女。
清寧站起身漫步在垂柳之間，用手輕拂著一條條柳枝。
“你看，這春天萬物生長，春意盎然。意味著一切事物都在重新開始啦！隻要你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會遇到春天，那樣這些事情，就都會離你遠去啦！”清寧回頭看向敖烈，眼睛彎彎，像剛出水的月牙。
“是。”敖烈抿嘴一笑，“謝謝你的安慰。希望你也能遇到自己的春天。”
清寧俯下身牽起敖烈的手。
“好啊！”
“那就讓我們一起迎接美好的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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