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隻能攤了攤手,輕歎一口氣。
“多謝姑娘關心掛念。”對麵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惹得她一下子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關心?好像是有的,隻是為何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讓人覺得不好意思,直覺得有些奇怪呢?
瞧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許梔心中更是有些焦急不滿。
她撇了撇唇,又苦口婆心開口:“雖說你現在有大長公主殿下為靠山,但也不要想得過於簡單輕鬆了……”
“受人寵愛隻是一時的,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便是這個,你……還是多為自己打算,殿下也不能一直護著你,那東西終究隻是一盤散沙罷了……”
許梔儘量委婉地與他說著,眼皮幾次翻起又落下,看著他的目光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殷霽珩越聽越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東西是一盤散沙?她在說什麼?
“不過你好幾次幫了我,我欠你太多人情,下次,下次我……”
“大人。”
許梔話說到一半,忽然不知從何處冷不丁冒出一個麵若冰霜的黑衣男人,那男人麵無表情,視線緊緊追隨著殷霽珩。
“殿下找您。”
對話突然被打算,殷霽珩眉頭微皺,沒有應他,扭頭示意許梔先繼續說下去。
“你若是有事就先忙吧,”許梔很是貼心地讓了步,“現在你還能討好殿下,也算是……你的福分?”
她的話語越發古怪了起來。
殷霽珩卻搖了搖頭,一把拽住後撤一步的她,追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
“你先說完我再走。”
見他意誌堅決,許梔歎息一聲,本想抽手而出,誰曾想他力氣大得很,拽得她動不得半分。
“好,”她隻得無奈妥協,將方才那一半話語吐了出來,“下次我想請你吃頓飯,答謝你這次幫了我,可以嗎?”
殷霽珩的麵色瞬時如雨過天晴,一下明媚了起來,他點了點頭,笑著鬆了手。
“那便一言為定。”說完,他才轉身理會身後一身黑色勁裝的麵癱。
二人很快離開了,隻留她一人站在藍楹花架下,一陣風拂過,吹得綠葉花瓣簌簌作響,飄落下點點藍紫色,模糊他的背影。
許梔皺了皺眉,最後歎息一聲。
若是可以,她不太想欠人情,還是早些和他兩清為好。
這樣想著,她朝自己屋中走去,習慣地摩挲著隨身攜帶的青銅鏡,皺眉思索著該如何想辦法回去。
與此同時,賞花宴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花釀氣息清甜,武侯府一家卻無心賞花品酒。
孟煜左右看看自己的父母,心生詫異,連忙湊上前去,笑著拉住他們的手:“爹,安怡姑姑,你們莫要吵架。”
一副貼心小棉襖的模樣,半點沒有先前麵對親娘的刻薄功利。
“乖。”孟宴卿拍了拍他的腦袋,順勢抽出自己的手。“沒吵架。”
話雖這樣說,但他卻一點也沒在乎身旁人,皮笑肉不笑地端著,看得蘇安怡心中很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