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是楚辰乾的？”
黃明美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腦海像是變成了一團漿糊一樣。
楚詩瑤還在繼續輸出。
“當然是真的，難道極霸晚上沒有來找過你嗎？”
“他真的好可憐的，那滿臉都是血的樣子，難道你見到之後心不痛嗎？你拜了這麼多年的佛，想來應該是有能力見到他的魂才對。”
楚詩瑤的聲音如同毒蛇般絲絲入扣，她緩步逼近老太太。
聲音清晰且不斷的傳入她的腦海中。
“我不知道的，我沒有，我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黃明美捂住耳朵，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孫子那可愛的模樣。
但是緊接著，那布滿陽光笑容的臉突然轉變。
那布滿陽光笑容的臉突然轉變，滲出暗紅的血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處彙成細流滴落。
“奶奶，救我……”
那還算稚嫩的嗓音變得嘶啞破碎，像是被砂紙磨過的鐵片。
“奶奶，是楚辰殺了我，是他乾的，我好疼啊……”
黃明美猛地睜開眼，卻見楚詩瑤已經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顫抖的雙手。
“你睡了這麼多天，難道夢中沒有收到極霸的托夢嗎，那他還真是慘啊，竟然連他最關心的奶奶的夢中都進不去。”
楚詩瑤忽然輕笑一聲，聲音中仿佛帶著無窮的魔力一樣。
“對了，為了防止你在這裡孤單，我特意找來了極霸的照片，還特意將它裱好。”
楚詩瑤拿著手中的畫框對著黃明美晃了晃，“像不像他在對你笑啊？”
“之前沒有找你，說不定今晚他就會來找你了，正好你們奶孫兩人好好聊聊。”
黃明美眼角的餘光瞥見她手中的相框，照片裡的極霸正咧著嘴笑。
可那笑容在兩種不同程度的光線下，竟慢慢扭曲成哭泣的模樣。
就像是……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委屈一樣。
“不……不要哭，不要，奶奶會為你做主的，奶奶會為你做主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像是積壓了千年的寒冰，在喉嚨裡凍成了冰碴，每吐出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楚詩瑤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將手中的相框往黃明美眼前又遞了遞。
“做主？你怎麼為他做主呢？”
黃明美伸手抱住，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相框。
照片裡極霸的臉似乎在一點點地腐爛，眼睛的位置變成了兩個黑洞，正幽幽地盯著她。
楚詩瑤的影子在牆上拉得老長，隨著燈光晃動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她感覺自己也差不多了，自己活的不好，那彆人也沒有資格活的好。
她看向黃明美，繼續開口道。
“你拜的佛要是真有靈，怎麼會讓極霸死得那麼慘？”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像冰錐紮進黃明美鼓膜，“是你求佛求錯了，有時候還是物理最有用，誰才是該下地獄的人？”
話音剛落，她明顯捕捉到眼前老太太那渾濁的目光泛起一絲波動。
但是很快就又消失殆儘，再次陷入沉默。
“對了……你現在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好，不會是有精神病吧。”
“聽說精神病犯法不會被製裁哦。”
“那奶奶，大孫女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就不打擾你和你的寶貝孫子相聚了，估計他應該馬上就要來了。”
楚詩瑤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儘頭。
房門被輕輕帶上的刹那，房間裡的光線驟然暗了下去。
“奶奶……”
那嘶啞的聲音貼著地麵飄來，帶著潮濕的泥土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