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楚天文將季清月摟在懷裡。
季清月化身樹袋熊，緊緊抱著楚天文。
兩隻胳膊環住楚天文的脖頸，一條大腿環住楚天文腰肢。
同時季清月的小腦袋，也在楚天文的懷裡蹭來蹭來的。
好像小貓反群了一樣。
“快點睡吧，都十二點了。”楚天文無奈的說道。
幸虧明天沒有早八，不然早上起床困死你。
季清月趴在楚天文懷裡，哼唧哼唧奶聲奶氣的說道：“睡，但是要拍拍。”
“拍拍？”楚天文一臉懵逼。
什麼拍拍？
“就是拍我後背，哄我睡覺，給我唱兒歌。”季清月整個人窩在楚天文的懷裡，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什麼表情。
楚天文隻知道，此時季清月的耳朵，通紅通紅的。
這……
有點像是農村的老人，哄孩子睡覺常用的技巧。
楚天文看著懷裡的季清月，輕笑一聲，手掌輕輕拍著季清月的後背。
季清月躁動扭曲的身子安靜了下來。
“寶寶想聽什麼呀？”楚天文在季清月的耳邊，小聲問道。
季清月哼唧兩聲，沉默了一下後說道：“寶寶要聽外婆橋。”
“外婆橋？”楚天文想了想，在記憶的深處想起了這首歌。
“好，想聽就給你唱……搖啊搖，搖啊搖，船兒搖到外婆橋。”
“外婆好，外婆好，外婆對我嘻嘻笑……”
可能是歌聲有魔力，可能是氣氛烘托到這裡了。
楚天文雖然是小聲唱著，但是聲音卻越發溫柔起來。
季清月本來窩在楚天文的懷裡竊竊笑著，卻不想越聽越是難過。
小的時候，除了爺爺，她最怕的就是外婆。
外婆在她的印象裡，和那些慈祥的老奶奶不同，反倒是更像一直長不大很調皮的小姑娘。
她會給季清月講鬼故事，嚇的季清月不敢上廁所。
也會帶季清月爬山去抓鳥蛋，然後看著季清月摔屁股墩哈哈大笑。
其他人都說，外婆被外公寵的太好了，所以外婆才永遠都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天真浪漫。
但是這一切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那就是在外公去世之後，一向開朗活潑的外婆突然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隻有再看到她們這些小孩子的時候，才會偶爾露出一些笑容。
季老爺子曾經想過，讓季清月的外婆搬過來一起住，每天能和孩子住在一起，心情也會好很多。
但是外婆沒有同意。
她不走，她就要住在和外公生活的這個地方。
後來，外公去世不到一周年的時候，外婆心力交瘁，堅持不住去世了。
季清月本來都以為自己忘記了外婆。
但是沒想到，楚天文唱這一次，又讓她想起來去世的外婆了。
她窩在楚天文的懷裡小聲抽噎著。
楚天文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怎麼胸口濕漉漉的？
“怎麼了？怎麼哭了？”楚天文低頭一看，隻見季清月雙眼朦朧眼淚婆娑。
季清月在楚天文的胸口，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小聲哽咽的說道：“我想我外婆了。”
楚天文先是一愣，腦子沒轉過來彎。
想外婆了？
那直接去看不就好了？
不等這句話說出口，楚天文便反應過來。
季清月的外婆，可能已經去世了……
楚天文又用力緊了緊自己的懷抱，儘可能讓季清月感受到更多的溫暖。
“乖，不想那麼多，睡覺啦。”
季清月帶著哭腔嗯了一聲。
楚天文見狀，隻覺得有些無奈。
失去親人的悲傷，沒有任何辦法安慰。
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