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福猷攻占重慶五日後,在成都府內調度一切的四川總督駱秉章卻仍舊毫不知情。
因為沒有任何消息傳到,他急得在府衙內不停地踱步。
時值六月天,成都竟然連日放晴,天氣更是悶熱的如同蒸籠。
他穿著單衣,依舊感覺酷暑難耐。
他一把扯過小妾手裡的蒲扇,隨即大力扇了起來。
在感覺涼爽一些後。
他獨自嘀咕道:“我已經派人秘密送信給重慶知府吳鎬,算起來吳鎬已經赴任了。想來路途遙遠,探馬恐怕一時半刻未必能夠來到成都,不過有了他手裡兩千人馬,加上老成持重的唐炯守衛重慶城,想必一定萬無一失,一定能夠拖住李福猷這股長毛悍匪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心情好了起來。
“換我的官服,我要召見副將以上的官員。”
她的小妾楊新驕一聽,不敢怠慢。
他一邊伺候駱秉章換上嶄新的官服。
一邊撅著嘴問道:“大人,何事這麼著急?”
“你懂什麼,不該問的不要問。”
說完,駱秉章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楊新驕頓時嚇得不敢看駱秉章陰沉的臉,她趕快低下頭去。
她生怕觸怒了駱秉章,趕快回道:“是,大人”
駱秉章坐轎來到前廳後,成都府副將以上的數十名官員全都到齊了。
隨著駱秉章的到來,府衙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駱秉章不顧悶熱,正了正頂戴花翎,抖了抖衣袍。
駱秉章雖然老邁,但是記性極好,這些官員的名字他都記得。
他默默點了一下人頭,發現這些官員中竟然少了一人。
旋即帶著威嚴的口吻問道:“副將馬懷喜為何沒有到?”
馬懷喜是成都總兵官蕭慶高的手下。
蕭慶高趕快出列解釋道:“啟稟總督大人,馬懷喜最近整頓人馬,不想前日騎馬操練,熱暈了過去,現在還燒的厲害,根本下不了床。”
駱秉章渾身冒著熱汗。
他“啪”地拍著桌子怒斥道:“無用的廢材,現在是什麼時候?非常時期,不能統兵作戰的將領留之何用?馬懷喜稱病不來,違抗我軍令,殺無赦。來人,將此人軍法處置。”
蕭慶高嚇得麵如土色。
馬懷喜是他的嫡係愛將,他知道,這是駱秉章對他最近守城被太平軍日夜騷擾,多有不滿。
他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
看著周圍的幾位總兵官都朝他點頭。
於是他硬著頭皮阻止道:“大人且慢,馬懷喜並非稱病不來,而是確實染疾,近幾日天氣反常,滴雨未下,加上日光毒辣,不少士兵都熱暈過去了。”
駱秉章為著殺雞儆猴,依舊不依不饒。
“即便有病,也要抬著門板前來。目無軍紀,按律當斬,況且我有言在先。”
蕭慶高頓時被懟的語塞。
他望了田興恕和唐友耕二人一眼。
唐友耕出來解圍道:“總督大人,如今大敵當前,正是將士用命之時,何不讓馬懷喜戴罪立功?”
田興恕也跟著說道:“是啊,總督大人,馬懷喜深知大人脾性,斷不敢違抗軍令,我了解這個人,要是在戰場上殺長毛,就是被圍困萬千重,馬懷喜也沒有臨陣退縮過。”
駱秉章喝了一口涼茶。
他低頭掃了一圈眾人,看到自己的威懾起了作用。
這才神色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