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布政使蕭大人請進來吧。”
蕭慶高答應一聲,隨即便命親兵將一名五花大綁的乞丐帶了進來。
駱秉章看著來人滿身汙垢,頭發披散著,幾乎不成人形。
於是探頭問道:“”你可是新任四川布政使蕭浚蘭?”
乞丐怒氣衝衝地看了看蕭慶高一眼。
駱秉章趕快替其解圍道:“蕭將軍誤把你當做石達開的奸細,錯抓了你,望蕭大人勿怪。”
駱秉章假意對著蕭慶高斥責道:“還不趕快給蕭大人鬆綁。”
蕭慶高走上前來,提刀一劈,算是給蕭浚蘭解了綁。
蕭浚蘭沒好氣地瞥了蕭慶高一眼。
這才對著駱秉章深施了一禮。
他帶著哭腔說道:“製台大人,我是從京師趕過來的,在重慶被長毛抓去蹲了一天大牢,到了咱們這裡,又差一點被捉去殺掉。實不相瞞,我是帶著西太後的口諭來的。”
聽到慈禧有口諭帶到。
駱秉章趕快走下階梯。
他麵帶喜色,趕快問道:“蕭大人,你來的很及時,成都尚未被長毛合圍,不然你恐怕進不了城了,不知西太後有何口諭。”
蕭浚蘭掀開額前的亂發,露出一雙通紅的眸子說道:“製台大人,我千裡迢迢來到這裡,是半路要飯才來到的,我現在滿身惡臭,饑腸轆轆,是不是……”
駱秉章會意。
馬上讓人端來四盤小菜。
蕭浚蘭簡單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才穿著官服走了出來。
蕭浚蘭麵貌青廋,右臉長了一顆大黑痣,因為一路風塵仆仆,早已經餓成了皮包骨。
他不顧眾人譏諷的眼光,捧起飯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連吃了兩大碗飯,將菜肴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這才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他又喝了一杯茶,這才起身朗聲說道:”製台大人不必憂慮,西太後已經批準了你的奏請,陝西巡撫劉蓉劉大人,西北將軍多隆阿已經奉詔南下,不日當到達成都,與川軍會師。
駱秉章聽到這個消息,一掃前日的陰霾。
頓時來了精神。
他探頭問道:”西太後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吧?”
“沒有,聽皇宮安德海公公說西太後對製台大人還是頗為信任的。不過製太大人報喜不報憂,如今重慶、瀘州、新津、四川大片區域俱以被長毛攻陷,讓我此行如上刀山下火海,這可是欺君之罪!”
駱秉章一聽,嚇得額頭滿是大汗。
他歎口氣說道:“連累布政使大人受苦,我心如刀絞。但是石達開是什麼人物,想必蕭大人十分清楚吧?他曾經打的曾國藩曾大人兩次跳水,湘軍一度走向頹勢。”
蕭浚蘭接話道:“所幸湘軍一路風風雨雨,終於挺了過來。”
駱秉章點點頭,又說道:石達開自從叛離長毛賊首洪秀全,出走南京以來,連連敗北。但是誰又能想到他能東山再起呢。而今我們建立了岷江江北大營,但受限於兵力有限,無法包圍石達開……”
蕭浚蘭譏諷道:”製台大人就是這麼部署圍剿的嗎?放任長毛發展,以至於石達開要圍攻成都?”
駱秉章被嗆的十分難受。
他厚著臉說道:”蕭大人請來援兵,我就有信心一舉蕩平長毛賊,讓其有來無回。”
蕭浚蘭繼續說道:”“援兵應該很快就會到達,但願我不會因此受到連累。倘若被長毛捉去,必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浚蘭打了一個哈欠,似乎十分疲累。
”我是布政使,軍事的事情我不懂,請製台大人定奪就是,不過我揣摩西太後之意,是要大力進攻長毛,而不是坐受其困。你們商討吧,我暫且回館舍休息去了。”
駱秉章知道,這是蕭浚蘭怕擔戰敗的責任,所以借機逃避而已。
他冷笑一聲。
目送蕭浚蘭走後。
蕭慶高憤憤地說道:”什麼狗屁布政使,屁都不懂,就知道一味指責督師大人,我看剛才不如將他當成奸細宰了呢。”
駱秉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重新坐回了座位。
駱秉章正色道:”“幾位將軍,你們都看到了吧,布政使蕭大人帶來了西太後口諭,陝西巡撫劉蓉和西北將軍多隆阿不日將南下成都。隻要咱們扛過這一次長毛的圍攻,一定會否極泰來,戰勝長毛。”
聽到即將有援兵到來,堂下將領們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