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福倒竹筒子般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末將以為在此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後,我就帶人繼續回貴州、廣西。爭取在那裡打開局麵。不過需要翼王支持我些人馬和槍炮,我的人馬畢竟都是持冷兵器的步兵。”
石鎮清點頭道:“嗯,既然你想在貴州和廣西大展身手,我自然全力支持。除了你本部人馬外,我再撥你八千人馬。至於槍械彈藥,到時候再議。不過你說的有些保守了,我料定貴州巡撫張亮基不會在任上太久了,清廷一定會摘了他的頂戴花翎。此人已經不足為懼,貴州之事,就交給曾仕和和張秀眉吧。”
石鎮清看著劉永福的眼睛繼續說道:“我用人肯定不會屈才,你的位子在兩廣。廣西是你我的商梓之地,讓誰去我都不放心。而你熟悉那裡,因此仍舊由你帶人入貴州,攻兩廣。”
劉永福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末將當然願意回去。為翼王打開連兩廣局麵。廣西所慮者,不在於巡撫張凱嵩,張凱嵩處理政務倒是把好手。但是此人打仗卻十分畏首畏尾。我所擔憂的,卻是另一位廣西提督……”
石鎮清馬上想到此人就是民族英雄馮子材。
一旁的邱雲及似乎從廣西的情報中聽到過此人的一些信息。
他插話道:“翼王、劉將軍,我聽說馮子材原也是抗清的義軍,後來才投奔的清廷。此人作戰勇猛,有勇有謀。在廣西的天地會就是此人力主鎮壓的。”
劉永福也歎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們這幾千人馬若是在廣西繼續逗留,估計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石鎮清沒有接話,卻反問道:“馮子材帶領的是綠營兵還是湘軍?”
劉永福回道:“是綠營兵,奇怪的是,就是他帶的五千綠營兵戰鬥力卻也不弱。”
石鎮清不置可否地說道:“馮子材雖然帶兵有方,但是綠營兵的毛病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扳過來的。軍紀敗壞,愛財、抗不了硬仗,就這三樣,足以致命。”
劉永福這才豁然明白。
“翼王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實在令末將佩服。末將若再進廣西,一定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爭取一戰擊敗馮子材。”
石鎮清說道:“馮子材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將才,若是在戰場廝殺,儘量不要壞其性命,若是能夠招降最好。如若不能,也可異地放歸,讓其回歸田園吧。”
劉永福點頭道:“戰場形勢變幻莫測,槍炮無眼,我也無法保證。不過若是能夠生擒此人。我願學當年張翼德入川之時,義釋嚴顏那般對待他。”
石鎮清見劉永福十分合自己心意。
便與其又碰了一杯酒。
待晚宴散去。
石鎮清獨留劉永福在花廳一敘。
二人嘮了一陣家常。
石鎮清這才說到正事上。
“劉將軍,你先帶人熟悉下成都,放鬆放鬆,等過幾天就帶著你的兩名親將去國子監學習學習。國子監馬上開課了,地理和曆史,數學由我主講。未來你可是要獨領一地的督撫。可惜時間緊迫,我們要抓緊時間順應時勢和潮流。”
“我華夏如今到處烽火狼煙,列強們虎視眈眈,大有瓜分我華夏之意圖。我們應該利用有限的時間,勵精圖治。為新天國積蓄力量,這也是我屯兵四川的原因。”
劉永福見石鎮清如此看得起他,將心中所想說給他聽。
他眼睛有些濕潤,便再次跪拜道:“翼王苦心,永福銘記於心。翼王決策,實在是神鬼莫測。彆的太平軍都在打仗,唯獨翼王在韜光養晦。永福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厚積薄發了。”
石鎮清拍著劉永福的肩膀說道:“知我者劉將軍也。”
他接著又慨歎道:“洪天王封王無數,昏聵透頂,這些所謂的王爵已經漸成軍閥,獨自割據一地,互相爭搶,見死不救。清軍對他們大加攻殺。他們就狼狽逃竄。沒有一個有戰略眼光的。即便湘軍將他們一一剿滅,最後也會吃的太飽,而成了驕兵、惰兵。”
“有句話說得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就要最後出手,一擊將湘軍的脖子扭斷。再北上京師,則水到渠成。”
劉永福聽著石鎮清的宏圖遠略。
心中更加振奮。
“翼王,我進廣西一定會招兵買馬,迅速擴大人馬。如果占據了兩廣,我再揮師北上,助翼王奪取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