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鶴的車緩緩停在火災現場附近,火光已經熄滅,隻剩下幾縷黑煙在夜空中飄散。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味道,混雜著水汽和灰燼的氣息。
消防車和救護車早已撤離,現場隻剩下幾名警察在維持秩序。周圍零星站著一些圍觀的人群,低聲議論著,語氣中帶著幾分後怕與唏噓。
殷政鶴沒有下車,隻是透過車窗,目光冷峻地掃視了一圈。
他的臉上依舊平靜,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隱隱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慮,卻被夜色完美掩蓋。
這時,小張匆匆趕到車旁,微微躬身,低聲稟報道:“按您的指示,我第一時間查了周邊監控。薛女士傍晚時離開了家,屋裡的人是她之前資助的學生。那學生被發現時已經昏迷,幸好被隔壁鄰居及時救出,隻有輕微燒傷,現在已經在醫院接受治療。”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警方初步分析,這起火災……可能是人為縱火。”
殷政鶴目光依舊凝視著前方,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片刻後,他淡淡開口,聲音低沉而冷靜:“徹查,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小張點頭應下,隨即退到一旁。
殷政鶴的目光再次掃過那片廢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緩緩啟動車子,駛離了現場。
薛靜華傍晚離開是去接機的,今晚她的老朋友從國外來看她。
說老朋友不如說愛慕者,他叫陳遠,是薛靜華在國外定居時結識的摯友。
得知她近況不好,陳遠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半年未見,兩人重逢時依舊默契如初。
晚餐時,陳遠再次舊事重提,目光真摯而溫柔:“靜華,你還願意跟我傾述心事,我真的太開心了,我和我的家人都很關心你。
這次回來,看到你一個人在國內打拚,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的,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咱們也都不年輕了,我真的不想再錯過你,你能否考慮……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薛靜華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目光有些恍惚。
她低頭看著杯中晃動的紅酒,腦海中浮現出回國以來的種種經曆——事業的起伏、生活的壓力,還有殷政鶴……
她曾以為自己可以獨自麵對一切,但現實卻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陳遠見她沉默,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卻堅定:“靜華,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顧慮,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你給我個考察期,我……我是真心實意地想照顧你。”
薛靜華抬起頭,看著陳遠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十多年了,她從不懷疑陳遠的用心,一直過不去的是她自己。
或許,她真的該抬頭向前看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口飲儘杯中酒,聲音輕柔,說出的話卻是攪亂了陳遠的心。
“那你先列個考察項目表出來看看。”
陳遠的眼中瞬間綻放出欣喜的光芒,他緊緊握住薛靜華的手,生怕她會反悔:“我,我這就去列。”
見他飯都不吃了,薛靜華噗嗤一笑,拉住他,嗔怪道:“彆犯傻,先吃飯。”
陳遠癡癡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嘴裡忙不迭地應著:“好,好,好,都聽你的。”
這一晚兩人聊了很多,喝了酒,薛靜華也住在了酒店。
哪知半夜時分,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喂?”她接起電話,語氣中帶著困倦。
“請問是薛靜華女士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嚴肅的男聲,“這裡是市公安局……”
之後的內容,薛靜華就像失聰一般,聽不真切了,腦海裡隻有三個字,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