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長串號碼再次打過來時，梅一諾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
“一一！”
“……”
不太愉快的記憶瞬間被這兩個字勾起，梅一諾一把抓過薑思彤手裡的飲料，狠吸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也沒能澆滅她心裡那股躁意。
“有事說事。”
聽到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婁梟久違的找到了夢境裡的那抹熟悉感。
真性情的一一就該是這副模樣。
他在電話那端咯咯的笑，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帶著幾分得意。
“這不正說著？”
梅一諾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薑思彤在一旁瞪大了眼，顯然是被梅一諾這副罕見的情緒波動給驚到了。
誰這麼本事，打個招呼就能惹得她火氣直線飆升？
“商曜不是個好人。”
梅一諾愣了一下，沒料到他開口就是黑商曜。
婁梟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你彆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其實從小就跟著他爺爺學了不少陰險手段，表麵裝得溫文爾雅，實際上心狠手辣，連骨頭縫裡都是黑的。”
梅一諾冷冷打斷他：“你打電話來就為說這些？”
“那混蛋千方百計阻止我走前去見你，你還護上了？”婁梟的聲音立刻變得憤怒，“你說，你是不是看上了病秧子那張臉了？”
隻要梅一諾嗯一聲，他一定不惜任何代價，劃爛他。
神經病！
梅一諾想立刻掛電話，慢半拍抓住重點。
“你走了？”
“是不是舍不得？隻要你說，我馬上回來。”
“……請不要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不過見了兩麵而已，很熟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婁梟的聲音突然變得輕，像是從遙遠的夢境中傳來：“可我卻夢到了我們半生。”
梅一諾的心猛地一顫，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
他夢到了什麼？
會叫她一一的除了天一，就是婁梟了。
“你……”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短暫靜默後，有些破碎的聲音鑽進耳裡，“一一，彆那麼快喜歡上他，我很快會回來，這一次，我聽你的，你不喜歡的，我都改。”
梅一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她扒拉開湊過來的薑思彤，聲音淡淡：“夢都是虛妄，你這麼精明的人，不會勘不破。”
電話那端傳來婁梟低低的笑聲，笑的蒼涼，“一一，不要像老禿驢一樣忽悠我，我會傷心。”
“……”
梅一諾心裡很不得勁兒，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到此為止吧！及時行樂及時止損，一路順風。”
她沒有說再見，掛斷了電話。
薑思彤在一旁小心翼翼看著她，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梅一諾搖頭，摒棄心底那一絲怪異的情緒，將注意力再次投注到大小姐身上，“我沒事，你有事兒沒有？”
她視線停留在薑思彤的小腹上。
大小姐立馬就臊紅了臉，“你想什麼了？我，我們還沒……”
“注意安全。”梅一諾叮囑完，又問：“林家人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薑思彤的好奇心，立刻就被自己的糟心事兒給摁死了。
“修遠說，他來跟她們溝通。”
梅一諾挑挑眉，可不是誰都像梅慶年，養育不圖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