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曜帶著遺憾走了,梅一諾盯著那扇關上的門,半晌沒動。
她又不是木頭,哪能察覺不出商曜的用心。
可惜情愛是她唯一回應不了的東西,愛自己尚且費力,她哪來的能力愛人?
瞧瞧,剛試著對人好,就成了彆人的困擾。
一天了,梅慶年和梅琳都沒給她打電話。
被梅一諾惦記的梅家父女,此時正坐在清遠茶室裡。
梅琳麵前是一堆小吃,梅慶年沒什麼心情吃喝,他現在不安的情緒占大頭,哪怕麵對的隻是一個殷家小輩。
事情還要從今天一大早說起。
原本梅慶年是打算先去取錢,再去醫院的,結果出門前,他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來人聲音很爽朗熱情,說自己叫殷澤,是梅一諾的堂兄。
梅慶年當時就猶如被人打了一棒子,懵在了客廳。
青年很貼心的給了他緩神的時間,隨後就是約見麵。
梅慶年掛斷電話,戒了快一年煙的人,終是沒忍住,坐在後花園,抽了一整包。
梅琳今天格外乖覺,她聽到了爸爸打電話。
姐姐的家人找過來了,她,是不是要失去姐姐了?
帶著這種恐慌,她拒絕了跟段欣看姐姐的誘惑。
她要跟爸爸去見見那個搶她姐姐的家夥。
進茶室前,她是帶著怒火和恐懼的。
可剛一見麵,那個笑得有點子好看的壞家夥就對她進行了糖衣炮彈襲擊。
他塞給她一個好漂亮的娃娃,還有一個禮物袋,包裝精致,不知道是什麼。
收了禮物,梅琳原本緊繃的小臉也並沒放鬆多少。
她時刻記得,這個人要搶她的姐姐,她可不是一個娃娃就能糊弄的。
“琳琳,對嗎?”殷澤微微彎下腰,目光與梅琳平視,語氣裡帶著一絲親切,“按排輩,你可以叫我三哥。”
梅慶年站在一旁,有一說一,眼前年輕人一看就家教不錯。哪怕麵對孩子,也是笑容溫和真誠。
比起這幾天見的人,這個殷家的小輩,是唯一讓他感到放鬆的人。
很奇怪。
殷澤把他引到包間裡,沒留服務員,自己親自給梅慶年斟茶。
適合小朋友吃的小吃擺了半桌子,顯然帶梅慶年來的保鏢都跟他交代了。
“梅叔,快坐,我是殷澤。”
梅慶年深吸了口氣,他來不了彎彎繞繞,直接問出了困擾了他一天的問題,“殷先生這次來,是打算帶一諾回去?”
殷澤笑了笑,語氣輕鬆:“叔,我有點兒緊張,您喝點兒茶水,容我緩緩。您是我們殷家的恩人,我大伯,也就是小諾的親生父親,因為工作原因,不能輕易離開京都,這才派了我來。
我才剛下班,咱隨意吃點兒,慢慢聊。”
梅慶年詫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沒有華麗的衣飾,就簡簡單單一件白襯衫,很像電視裡看的那些下鄉視察的領導。
可,有這麼年輕的領導?
“你在這裡工作?”梅慶年問,這個點總不能是從京都飛過來的。
殷澤點頭,“剛調過來,今天到崗,所以才跟您約了這個時間。您放寬心,我不是來帶走她的,是來加入的。”
他見這個老實的莊稼漢子隻用那雙滄桑的眼認真看著他,殷澤將話說得更透了些。
“當年大伯被人蒙蔽,完全不知道小諾的存在,家裡也是剛得知我們還有個妹妹。
按理,即便大伯不便,也該來個彆的長輩。
不過我們家情況特殊,我父母在部隊,三叔三嬸在國外,老太太前陣子身子不適在老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