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諾接到電話時,有種詭異的塵埃落定感。
可算是來了。
彼時,她正在淮海路,殷澤不知從哪兒給她搖了個人過來,說是裝修隱蔽工程很重要,必須得有個懂行的幫她盯著,他才安心。
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著很精乾。
梅一諾受了他的好意。
兩人從彆墅區出來,在咖啡廳坐下沒幾分鐘,電話就進來了。
老師姓徐,在電話裡也沒多說。
得知是梅琳在學校出了狀況,殷澤一副當仁不讓的姿態,立刻付款走人。
他今天開的是他那輛十來萬的大眾,結果到校門口就被門衛給攔了下來。
不讓進。
梅一諾電話還沒撥通,徐老師就迎出來了,“是梅琳家長吧?”
梅一諾點頭,徐老師領著兩人邊往校委辦公室去,邊講今天的情況。
“梅琳是在露天花園跟其他三個孩子發生的衝突,梅琳姐姐,你晚上要幫她把指甲剪一下,她抓傷了言希同學的胳膊,還有脖子上也有好幾道印子。戔戔同學的頭發也被她拽掉了好些,小姑娘哭得可慘了。最嚴重的是譚子嘉同學,被她推的,胳膊上擦傷了好大一塊。
梅琳哥哥,這你要管的呀,有暴力傾向可不行……”
梅一諾頓住腳,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徐老師的胸牌,聲音平靜的不帶任何情緒“徐嬌老師?我記得您是教語文的。”
徐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梅一諾會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悅:“梅琳姐姐,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我在跟你說梅琳今天在學校裡打傷幾個同學的事,這種行為非常不好,作為家長,你們應該好好管教她。”
梅一諾微微一笑,眼神卻冷得嚇人:“當語文老師,講話連基本邏輯都沒有嗎?事情起因、經過、結果最基本的三要素您都沒說全。隻說梅琳打傷了彆人,卻沒說為什麼她會動手。三個小朋友,都是傻子?站在那兒任她打?還是她傻,要一挑三?”
徐老師被懟得一時語塞,語氣有些尷尬:“這個……具體情況我還在了解中,但無論如何,打人總是不對的。”
梅一諾語氣犀利:“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後果,梅琳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您連事情的經過都沒搞清楚,就急著給我們扣上‘暴力傾向’的帽子,哪來的道理?”
徐老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語氣也強硬了起來:“梅琳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學校還會冤枉她不成?那幾個孩子現在還在醫務室,傷是實實在在的!”
梅一諾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平靜:“作為教育工作者,在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前,說話請保持公平公正。如果梅琳真有錯,我們作為家長,自然會承擔責任。但如果有人先挑釁,甚至欺負她,那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徐老師被梅一諾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語氣也軟了下來:“那……那您的意思是?”
殷澤怕梅一諾鬨得太僵,影響以後梅琳學校,忙道:“對方家長不是都來了嗎?那就先見見,聽聽孩子們怎麼說。”
徐老師這回應了好,再沒開口,將兩人帶到了校委辦公室。
大會客廳裡,很熱鬨,男男女女數十人之多,顯然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都到了。
見到梅一諾,校辦主任態度遠比徐老師熱情。
“梅同學,突然給你打電話,希望沒有耽誤你的學習。”
梅一諾進屋就搜索梅琳的身影,此時見他就縮在主任身後,梅一諾看禿頭主任的神情立刻好了三分。
“給主任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這是我們的分內工作。剛才我也聯係了商先生,他說會有律師即刻過來處理,讓你不用擔心。”
主任的聲音並不小,也是希望在場的另幾個不依不饒的家長掂量著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