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以殷淮對梅一諾為數不多的了解,就覺得她這話不那麼像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純粹的關心,她的重點,應該在彆處。
殷政鶴倒是不作他想,聽出了梅一諾稱呼上的差彆,也就順著她道:“老太太身子骨還算硬朗。”
梅一諾頓時就放心了。
到大院兒來開門的還是熟悉的老徐阿姨,幾人進屋,梅一諾就見到了殷老太太。
一如預期,她見到的是個威嚴不容侵犯的老太太。
就看那板板正正的坐姿和一絲不苟的頭發,梅一諾就知道,兩人八字不合。
見三人進來,老太太的視線隻在殷政鶴身上掃了下,就端著青花瓷盞優雅的喝著茶,至於梅一諾和殷淮,人眼風都沒給一個。
梅一諾瞥了一眼殷淮,這哥在家裡地位也很一般啊!
老太太已經開始對兒子說教了,“難得有個休息日,不在家好好待著,瞎跑什麼?”
“媽,這是小諾。”
老太太的冷待在殷政鶴的意料之中,但親眼見證,還是極不舒服。
是他虧欠了梅一諾,倒也沒指望彆人來替他善待。
可以漠視,但要找茬,或是給她不自在,殷政鶴絕不允許。
老太太這才緩緩抬眼,目光將梅一諾從頭到腳掃視完,像是在審視一件不合心意的擺設。
半晌,從鼻子裡“嗯”了聲,又低頭抿了口茶。
“香蕊剛才打電話說來看老婆子,快到門口了,你去迎一迎。”
殷政鶴拉著梅一諾在一旁坐下,半點兒沒有強迫梅一諾喊人的意思。
他連自己都還沒混個確定的爹位,顧不得老太太怎麼想。
“今天家宴,不適合外人在場,是您打電話勸退,還是我讓秘書通知,您選。”
客廳裡,空氣瞬間凝固。
殷老太太手中的茶盞“哢”地一聲重重擱在茶幾上,青花瓷與紅木相撞的脆響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刺耳。
“政鶴!”老太太聲音稍稍拔高,保養得宜的麵容浮現一絲裂痕,“你這是什麼態度?為了個外人...”
“小諾是我女兒。”殷政鶴蹙眉一字一頓,聲音不重卻擲地有聲。
“親生女兒。”
語氣中的警示和提醒同樣明明白白。
殷老太太卻是撇過他,將淩厲的目光都投注在了梅一諾身上。
“你不能認她。”
她已經著人打聽過,那種女人也配給她殷家生孩子?得虧死了。
不是她殷家悉心教養的,果然不像樣,見了長輩不問好,就自顧自落座,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認了她,整個殷家都會受影響!
“她也到嫁人的年紀了,出點兒嫁妝,給她在她們老家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認回殷家,絕對不行。”
殷政鶴徹底冷了眉眼,聲線卻依舊平和,“您果然還是需要繼續回老宅調養,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再婚,這輩子也隻會有小諾一個孩子。
至於認不認,不是我們說了算,您就彆操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