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了攏頭頂的草帽,梅一諾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俞聖卿。”
電話那頭的男聲低沉沙啞,一聽就知道不太好。
梅一諾輕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草帽邊緣:“聽出來了——冤枉我是jd的那個嘛!”
“……”
電話那頭明顯一滯,呼吸聲微不可察地重了幾分。
“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兩人不存在閒話家常的可能,梅一諾開門見山。
“想請教你的易容術。”俞聖卿同樣直截了當。
“嗬,你可真敢說。”梅一諾嗤笑出聲,順手摘了片樹葉在指間把玩,“你憑什麼覺得——”
她突然壓低聲音,“我會願意教一個差點把我送進軍事法庭的人?”
樹葉在她指間碎成幾片,汁液染綠了指尖。遠處,梅琳正抱著一筐藍莓朝她揮手,陽光下笑得沒心沒肺。
電話那頭,俞聖卿聲音依舊堅定:“困擾魯教授的科研經費將不再是問題。”
“那你,該去找魯教授。”
梅一諾說完就要掛電話,對麵及時開口,“要求你可以提。”
碎葉從指縫間飄落,梅一諾挑挑眉,一聽就沒什麼誠意,好像她隨便提,他就能隨便應似得。
關鍵,應了能兌現?
男人還真是天生會畫餅!
“很遺憾,我似乎無所求!”
錢,她有,權,這點兒技能還不足以換能入她眼的權,其他……
俞聖卿又是一噎。
這話多少有些讓人咬牙切齒,她這個年紀,怎麼會無所求?
不過想到人小小年紀,手裡握著的項目,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本。畢竟她的錢足以解決生活中,絕大多數問題。
“你可以替他人求,又或是做京大交換生,入g防生……”
“抱歉,我是利己主義者。”梅一諾打斷他。
人這節骨眼兒上需要這技能,都不用問,梅一諾就約莫能猜到某人想乾什麼。
本著目標相同的心思,她適度妥協。
“不過……”
俞聖卿難得被人帶著情緒走,“你說。”
“若隻是指點指點之前那個監視我的,讓他不至於一個照麵就被人看出端倪,這種程度的教授倒是可以商量。”
她在說膨奎——
迄今為止,僅僅一個照麵就識彆膨奎的,也就梅一諾了。
隻一個她,也足夠重創膨奎的自信心,人外有人不是說說的。
“好。”
俞聖卿應的乾脆,這一次需要去出任務的正是膨奎,會找上梅一諾,是為了讓他的偽裝更真實自然,進一步確保任務順利進行。
“先彆急著答應,這一次,我的條件先存著。”活兒可以乾,但梅一諾沒準備打白工。
俞聖卿沉默了幾秒,“如果是違反規定,或是極度不合理的要求,你知道,我會拒絕。”
“沒事。”
能重創淩家,某種程度上來講,梅一諾已經是收獲頗豐。
至於索求,那純粹是她私心報複,比起給俞聖卿下毒,這麼合理的去折騰他和蘇蔓,讓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拚命發光發熱,似乎是更好的選擇,並且,之後她還會為此繼續不遺餘力。
“要快,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事態緊急,俞聖卿沒功夫去琢磨梅一諾會提怎樣不合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