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誰?”
出來開門的是段欣,她狐疑的看著兩人,一人身上學者氣息倒是頗濃,另一人……
說不好,不大像好人,可人身後的保鏢又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
“請問,梅一諾是住這裡嗎?我是她的導師,姓魯,這兩天我一直聯係不上她。”
段欣一聽是老師,沉寂已久的家長基因開始跳動,臉上立刻擠出了笑容,“是魯老師啊,這裡是一諾家。”
“她在家嗎?”
段欣立刻又淚眼朦朧,“在,不過可能不方便見您。前幾天她去災區做誌願者,受了重傷,醫生正在給她看診。”
“重傷?傷哪兒了?”
魯教授臉色驟變,身側何興也是心裡一顫。
段欣指向樓上:“怕是要養很長一段時間……”
樓上臥室裡,蔡坤給梅一諾把完脈,眉頭緊鎖:“你這傷……”
段欣推門進來,“一諾,魯老師來了,跟他的朋友何興一起,問方不方便見見。”
那必須方便啊!
梅一諾聽到有何興,來了精神,“哥,你們下去幫我招待一下,等阿叔幫我檢查完,就請老師他們上來。”
這一打岔,蔡坤也沒再多說什麼,拿過帶來的蛇皮袋,一解開,露出層層包裹的陶罐和數個油紙包。
那是他聽了青鳥的描述,在家琢磨了一個晚上,備的藥。
一包一包的中藥在桌麵攤開,蔡坤單手抓藥,不一會兒就先配了三副出來。
他捧著藥罐回到梅一諾床前時,房間裡隻剩下梅琳乖巧地守在床邊。
“你之前應該是吃過中藥,內裡已經恢複的不錯。現階段,完全可以按之前的藥方吃。”
梅一諾就瞞不過,輕聲道:“之前的藥吃完了,之後還得拜托您。”
蔡坤隻當外麵的醫生都是這個水準,肅然起敬的同時,從隨身的布包裡取出一個黑陶藥罐。他用竹片挑起濃稠的藥膏,手法嫻熟地在梅一諾臉上塗抹開來。
藥膏散發著苦澀的清香,梅琳看著姐姐漸漸變成“包公臉“,既心疼又忍不住抿嘴偷笑。
“臉還得包幾天。”
蔡坤說著,動作輕柔地為她重新纏上紗布。
他拿著藥下樓,人這麼信得過他,熬藥這個事兒,得親自盯著。
樓下客廳裡,段欣引著蔡坤去熬藥,殷澤帶兩位客人去見梅一諾。
魯教授看到她纏滿繃帶的樣子,眼眶瞬間紅了:“你這孩子!去災區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梅一諾聲音清亮:“老師彆擔心,剛上了藥,過幾天就能拆紗布了。”
“何興說你幫了他大忙,今天我是專程帶他來感謝你的。”
梅一諾已經看到了何興,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商業巨子,如今兩鬢斑白,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僂,唯有眼神中透著曆經滄桑後的平和。
“老魯,”何興輕聲說,“我想單獨跟梅同學聊幾句。”
魯教授看著老友,內心唏噓,他朝梅一諾道:“你好好養身體。”
殷澤拉著梅琳跟他一起出了房間。
待房門關上,何興從懷中取出一張卡:“梅同學,大恩不言謝。還請……”
梅一諾打斷他,“何總今後有什麼打算?”
這話把何興問住了,進去了一遭,何興的人生觀價值觀都發生了巨大改變。
從前老魯常說,讀史使人明智,他不以為意。
讀了那麼多的史書,他不還是個教書匠?不照樣要為了一點兒研究經費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