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聖卿垂眸看了眼來電，沒急著接，而是看著站都還站不太穩的女兒可憐巴巴的，麵壁坐在墊子上，當即心一軟。
“新年第一天，要不……”
“你陪她一起？”梅一諾涼涼看過去。
俞聖卿閉嘴了，歉意的看了女兒一眼，這個家誰老大，誰老二是時候讓她從小認清現實了。
他清咳一聲，捏著手機回了主臥。
殷淮從不插手梅一諾收拾倆小孩，小樹苗不修不直。
樓上，俞聖卿帶上了臥室門。
電話已經掛斷，他也沒回撥過去，而是從包裡，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挨著梅一諾的衣服掛好。
將最後一件襯衫掛入衣帽間後，俞聖卿指尖拂過旁邊梅一諾的各色衣服，任由自己的衣服沾染上獨屬她的氣息。
手機再次在木質麵上發出嗡嗡的聲響，屏幕上「爺爺」二字不斷跳動。
俞聖卿盯著來電顯示，淡漠按下接聽鍵。
“爺爺，新年好！”
“聖卿，”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嗓音，帶著歲月沉澱的威嚴，“你是俞家最懂規矩的孩子，任務結束，你該第一時間回京交任務。”
“任務報告已經加密上傳。”俞聖卿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衣櫃裡梅一諾的睡裙，“我在休假。”
電話那頭傳來紅木辦公桌被拍擊的悶響：“胡鬨！”
老人的聲音不怒自威，“軍委還在等著你的述職報告。”
俞聖卿倚著衣櫃輕笑，尾音卻冷得能削鐵，“爺爺，我成不了大哥一樣的人，大過年的，我們可以聊點兒開心的話題。”
提起已逝的大孫子，老爺子如何還能開心，他徹底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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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謂的開心話題，就是聊殷家那個私生女？”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鋒利，像把生鏽的刺刀，“未婚生子，這樣的人，連給俞家提鞋都不配！”
“提鞋？”俞聖卿當即就笑了，“俞家的門檻高得能絆倒坦克，自家人每次跨進去都得磕破膝蓋。您覺得我會放任她去受這份罪？她會稀罕？”
他將手機扔在櫃子上，挑了件跟梅一諾同色係的衣服，準備換上。
“倒是您，沒事還是喝喝茶，畫畫畫吧！含飴弄孫不適合您。”
“你……”老人的怒吼突然卡在喉嚨裡，轉成壓抑的咳嗽。
“外公的電話進來了。”俞聖卿看著更衣鏡裡的自己，“新年第一天，您多保重。”
他沒撒謊，外公的電話的確進來了兩桶，許是提醒在通話中，對方掛了電話。
對外公，俞聖卿還是敬著的，當即就回撥了過去。
“唉喲，我的乖孫還真回來啦！”老人家聲音爽朗，卻中氣不足，人此時還躺在加護病房裡。
“又立大功啦！了不起！”
俞聖卿眼底浮出笑意，與爺爺對峙時繃緊的肩膀，此刻也悄然鬆弛下來。
“本該第一時間回去看您的。”
“嗨，我一老頭子有什麼可看的？你能成家，我比吃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您多注意身體，等解封了，我就帶她來見您。”
“要見孫媳婦，那我肯定好好保重。”
老人家笑完，又叮囑，“現在正是緊要時期，我們立場太鮮明，這時候不易將殷家牽扯進來，你媽至今還沒有登門，之後，你們做好上殷家負荊請罪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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