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裡,梅一諾給每人倒了杯熱茶。
氤氳的熱氣中,她的聲音格外沉穩:“情況確實很嚴峻,但不必過度恐慌。即便真有天災,咱們的大家長還是很可靠的。
我打算帶著孩子們回清州住一段時間,歸期不定。徐阿姨若是願意去,就一起,您要有其他安排和需求,也可以跟我說。”
視線轉向青鳥時,梅一諾的聲音輕了些:“天災當頭,總得守著親人。你媽媽那邊離不開人,我就不留你了。”
又看向段欣,“你也要回去陪兒媳,她懷著孕呢。工資我按一年結,應急物資也給大家都備了一份,但願咱們都能熬過去。”
話音落地的瞬間,茶室裡的掛鐘突然“當”地敲了一聲,震得人心裡發慌。
淩晨一點了!
誰也沒料到,雇主一開口,聊得就是離彆。
徐阿姨眼眶瞬間紅了:“我…我這把老骨頭,除了做飯啥也不會。你要是不嫌棄,我就跟著去清州,好歹能幫著照看孩子。”
青鳥捏緊了手中的茶杯,指節發白,媽媽的情況本就不好,太平盛世花錢能買到的安穩,到了部隊都要出動的關頭,再把媽媽交到彆人手裡,她必不能活。
喉間像堵著團燒紅的炭,她乾澀吐出兩個字:“抱歉!”
“傻了不是?是我該謝你這些年的陪伴。”
梅一諾扯出個淺淡的笑,“天災總會過去,希望我們很快會再見。”
三人中最不好受的要數段欣,兒媳婦的預產期就在下個月,她原打算做完這月就請長假,回去照顧一段時間,現在,現在……
她簡直不敢想象,剛出生的娃娃要怎麼扛過那要人命的極寒?
梅一諾連寧貝樂孤兒院都照顧到了,怎麼可能會沒有想到那個快要出生的小生命,她安撫的拍了拍段欣的手,將一張名片推到她跟前:“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提前剖腹產,這樣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讓產婦恢複。
想好了聯係她,如果決定提前手術,徐醫生隨時可以安排。”
段欣的手劇烈顫抖起來,淚水奪眶而出,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雙膝一軟就要跪下,被青鳥一把扶住。
“您這樣,就傷情分了。”梅一諾連忙起身,“現在您怕是也睡不著,不若給家裡打個電話,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
段欣胡亂抹著眼淚,重重點頭。
徐阿姨起身給她幫忙,青鳥坐在原地沒動,她還有些反應不及。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她抬頭,眼裡藏著希冀,“會不會關房有誤?你看,外麵現在還三十幾度,不開空調都沒法睡,怎麼會突然就寒潮來襲?”
梅一諾理解她的心情,她也不想信。
可天一回信,各方勢力已經聚集,大戰一觸即發。
梅一諾在等,等她的百億補貼助天一再漲一波功德值,助她在大戰中活下來。
段欣和青鳥天沒亮就離開了。
梅一諾看看略顯空蕩的家,決定乾脆今天就回清州。
天亮時,徐阿姨和她已經收拾好了換洗的衣物,其他的物品,搬家公司自會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