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內部消息。”梅一諾給了她一盒防凍膏:“自己用。”
薛紅已經慌了神,連推辭的話都沒說,就回家了。
小姑子什麼人?
聽老公公說,她老公,官兒大著呢。她的話完全不用懷疑,那絕對比線長的話還真。
極端天氣持續一兩年,就意味著他們這一兩年裡,顆粒無收,家裡才多少存糧,哪經得住這麼多張嘴吃飯?
薛紅回到家,再看坐在火籠屋裡嗑著瓜子,打著撲克的幾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自從二叔一家來後,她每天要做九個人的飯,梅慶年念著是自家親戚,二弟妹還是第一次在老家住,又帶著菲爾的男友,就愈發客套些,讓她變著法兒的做菜。
可按小姑子的說法,這天災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都已經住了一星期了,這些人也沒說要走。
難道天災不結束,他們還不走啦?
薛紅越想越不對,當即去後院找了梅鴻飛。
晚上梅鴻飛要參加巡邏隊,白天會窩在家裡補覺,他被薛紅叫醒,一聽是梅一諾說的,二話不說,就從床上竄了起來。
“彆急,你照常去準備晚飯,我有法子。”
他去隔壁屋叫了薛輝,薛紅見他倆偷摸的去了地窖,也就不吱聲了。
晚飯梅家依舊是五個菜加一個排骨鍋子,梅二叔一家吃的好不快活。
村裡除了埋汰了點兒,真比城裡安逸,瞧瞧,飯不用自己做,衣服有洗衣機洗,還有人陪著打牌,日子也沒外麵那些人說的這麼難過。
可這樣的日子,到第二天早上就變了樣。
飯依舊不用他們做,但水準直線下降,除了梅琳甜甜,還有梅菲爾一人有一個水煮蛋外,其他人的早飯就是昨晚的剩飯加紅薯熬煮的粥,菜也是昨晚的剩菜,加一碟泡菜。
梅二嬸當即沉了臉。
到中午的時候,飯就更不像樣了,主食是玉米麵合著少量大米蒸的黃金飯,菜隻有一個泡椒炒肉,炒土豆,還有一盤豆豉炒豬肝。
雖然菜少,但量大,吃飽不成問題。
一上桌,梅慶年就滿臉歉意,“招待不周,家裡的米見底了,得等鎮上賣糧。”
最近鎮上的商超都關了,聽說被上麵接手,每個星期一可以憑戶口本上的人口去采購,一周一人七斤糧,十二歲以下小孩對半,可以說,隻要不浪費,完全夠吃。
這下不止梅二嬸麵色難看,梅菲爾更是直接撂了筷子。
“大伯,說你們家沒米,誰信啊,鴻飛哥哪次往山裡賣,不是一拉一大車?您想趕我們走就直說。
要不是我爸說,你們是親人,這老宅是爺奶留下來的,我們是一家人,住在這兒不會寄人籬下,我們也不會回來。”
她從口袋裡拿出兩百塊往桌上一放,“米錢我來出,就當我跟鴻飛哥買的。”
梅慶年有些訕訕。
倒是薛紅,將錢推回給梅菲爾,“我們也不知道這鬼天氣會持續這麼些天,家裡真就留了兩袋米,不信你去找,真給錢也買不到。”
梅菲爾可不傻,料想薛紅敢這麼說,就是吃準了她找不到。
“梅一諾不是回來了嘛,她家肯定有。”
這破包穀飯梅菲爾真吃不了一口,而且,這也太讓她在男友麵前掉價了。潤哥家可是開飯店的,真把他們照顧好了,將來還能拉拔一下梅鴻飛。
懂點兒人情世故的,都不用她說,就該去跟鄰居先借點兒。
梅一諾未婚先孕丟死人了,居然還敢回村裡住?
不想讓人看不起,她就該把糧食老老實實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