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著梅一諾那雙清澈又帶著審視的眼睛,俞聖卿所有的剖白都顯得笨拙又蒼白。
“我……”他終於擠出一個字,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他猛地鬆開手,轉身走到窗邊。
昏暗的夜裡,久違的月光剛跳出雲層,又被湧來的厚雲吞沒,隻餘下幾縷碎銀般的雪光,勉強勾勒出窗欞的輪廓。
俞聖卿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肩頭繃得很緊。
“婚後我們的確聚少離多,那些事和孩子……是責任,是血脈,也是我想護著你的籌碼。”
他忽然笑了笑,聲音帶著點自嘲,“可我終究是沒能顧上你。”
說不權衡,實則還是將她放在了責任之後,對此俞聖卿無可辯駁。
他轉過身,眸子裡盛著半明半暗的光,如同等待審判的囚徒。
梅一諾還站在原地,仰著頭看他,眼底的譏誚淡了些,多了點他讀不懂的迷茫。
“俞聖卿,人各有命,各負其責就好。”梅一諾聲音很輕,卻分外堅定,“我從不是你的責任,孩子是我的選擇,我自己擔著。”
她對俞聖卿有點兒感情,但還遠沒到淩駕於自己之上。
如今找到了自保的法門,就愈發沒了依靠他人的心思。
俞聖卿的眼忽然亮了,像寒夜裡驟然燃起的星火。
“你就是我的選擇。”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我想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你沒權利剝奪。”
“……”還能這樣曲解?
梅一諾剛要開口辯駁,他已經欺身上前。
溫熱的氣息驟然籠罩下來,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混著窗外雪的清冽,瞬間侵占了她所有感官。
他手臂一收,將她牢牢圈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沒等她反應過來,唇就被狠狠攫住——不是淺嘗輒止的觸碰,而是帶著隱忍許久的渴切,輾轉廝磨間,連呼吸都變得滾燙。
“唔……”她的掙紮在他懷裡像小貓撓癢,反而勾得他更緊。
他鬆開唇時,兩人鼻尖相抵,都在微微輕喘,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管它什麼天災人禍。”俞聖卿的聲音啞得像被夜露浸過,指腹輕輕蹭過她被吻得發脹的唇,那觸感軟得讓人心頭發緊,“以後,你是首位。”
梅一諾還浸在方才的吻裡,就聽“咚”的一聲悶響——她珍而重之的水晶球被他隨手掃到沙發椅上,球體滾動出半圈慵懶的光暈。
下一秒,她便被騰空抱起。
男人的手臂像鑄了鐵似的結實,穩穩兜住她的膝彎,胸膛貼著她的脊背,滾燙的體溫透過衣料滲進來,連帶著頸窩裡落下的呼吸都帶著鉤子,一下下撓在最癢的地方。
驚呼卡在喉嚨裡,她已經被輕輕拋進床榻。
柔軟的被褥陷下去一塊,他俯身壓上來,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那雙慣常冷靜的眸子裡,冷靜自持早已崩塌,什麼權衡什麼理智,早被揉碎在眼底的占有欲裡,像要將她連骨帶肉吞下去才甘心。
“老婆,從我們結婚那天起,就沒離婚這回事。”他的吻落在她耳廓,濕熱的氣息鑽進耳蝸,“你隻有喪偶的可能。”
指尖扯開她睡衣領口的紐扣,他的吻又落下來,從光潔的額角到微蹙的眉梢,再到顫抖的唇角,每一寸都吻得極輕,像春雨潤過青石板,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我們重新開始,第一步,先對你的身心負責。”
窗外的風雪再起,拍得玻璃沙沙作響,像在應和屋裡漸次升高的溫度。
被褥在身下漸漸淩亂,想當鹹魚的某人,此刻心願實現了一半。
這一晚,她的確像條魚,被翻來覆去的煎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