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看著她被毒霧卷得踉蹌的身影,突然想起毒仙子腕間的紅繩,想起青銅鏡裡姬瑤眼底那道他從未見過的幽光。
他張了張嘴,卻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在這震耳欲聾的戰場裡,那心跳聲清晰得可怕,像是在說,有些真相,就要來了。
姬瑤的裙裾被毒霧撕成碎帛,發間最後一枚珠釵"叮"地墜地,她踉蹌著撲向青玉珠時,腕間銀鈴撞出一串破碎的響。
周羽的瞳孔裡映著她被碎石劃破的手背——鮮血混著毒漬在蒼白皮膚上洇開,像朵畸形的紅梅。
"周羽!
快毀掉毒脈核心!"她的呼喊被毒龍的嘶吼扯得支離破碎,可最後幾個字卻像利箭般紮進周羽耳中。
他望著她眼底翻湧的急切,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藏書閣,姬瑤翻到《上古毒脈考》時指尖的顫抖;想起昨夜她替自己包紮傷口,觸到他腰間玉簡時瞬間冰涼的指尖。
所有被忽略的細節在這一刻串成線——原來她早知道,這毒脈根本不是韓風布下的困局,而是......
"小羽!"柳如煙從側後方撲來,試圖拽住姬瑤的衣袖,卻隻抓住半片被毒蝕的碎布。
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瘋了嗎?
那珠子裡有......"
"我知道。"周羽打斷她,喉間嘗到腥甜。
他能清晰感知到毒脈核心裡翻湧的力量——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毒氣,而是被封印的上古毒靈。
韓風想借它突破化神,卻不知這東西一旦完全蘇醒,整個青嵐宗所在的靈脈都會被毒蝕成死地。
毒龍法相的利爪擦著姬瑤發頂劃過,在岩壁上留下深半尺的爪痕。
周羽咬碎舌尖,劇痛讓神智更清醒幾分。
他猛地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青玉珠上——這是毒仙子傳他的禁術,以自身為引,引爆毒脈核心。
"羽哥!"柳如煙的尖叫被轟鳴淹沒。
周羽感覺體內的毒力像被投入熔爐的冰,瞬間沸騰成灼人的火。
他能聽見血管爆裂的輕響,能看見皮膚下翻湧的幽綠紋路,卻仍死死盯著青玉珠——那珠子正隨著他的法訣泛起血色,表麵浮現出與姬瑤裙角那半朵桂花完全吻合的暗紋。
"爆!"
一聲悶雷般的低喝。
青玉珠突然炸開刺目紅光,祭壇地麵的青石板如紙片般紛飛。
周羽被氣浪掀得撞在岩壁上,喉間腥甜噴湧;姬瑤被柳如煙撲過去護在懷裡,兩人滾進角落的石堆;韓風的毒龍法相發出垂死的哀鳴,被爆炸餘波撕成碎片。
"咳......"韓風的身影從毒霧裡摔出來,後背撞在斷裂的石柱上。
他胸前的道袍被炸開,露出一片潰爛的皮膚,元嬰在丹田處瘋狂跳動,發出嬰兒般的哭嚎。"你們以為......以為毀掉核心就贏了?"他咧開染血的嘴,毒牙在月光下泛著青黑,"這毒脈是上古毒尊的埋骨地,他的殘魂......"話音未落,一團黑霧突然裹住他,眨眼間消失在坍塌的祭壇出口。
周羽抹去嘴角的血,踉蹌著走向姬瑤。
少女正被柳如煙扶著站起來,發間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眼尾的朱砂被淚水暈成一片紅。
他能看見她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青色紋路——和青玉珠上的暗紋一模一樣。
"為什麼冒險?"他的聲音比想象中輕,像怕驚碎什麼,"你早知道核心裡封印的是毒尊殘魂,對不對?"
姬瑤的指尖在發抖。
她望著周羽染血的衣襟,又看向他腰間那枚仍泛著幽綠的玉簡,喉結動了動:"三百年前,我姬家祖先曾參與封印毒尊。"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這紋路......是血脈印記。"
"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
"為了讓你有資格引爆核心!"姬瑤突然抬高聲音,眼底泛起水光,"隻有修煉《毒龍秘典》的人,才能用自身毒力引動封印。
我早該告訴你,可......"她彆過臉去,碎發遮住顫抖的嘴角,"可我怕你知道我是封印血脈,會像當年對待我母親那樣......"
"瑤兒!"柳如煙輕輕扯她衣袖。
少女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話,慌忙轉身往祭壇外走。
素白裙裾掃過滿地碎石,銀鈴在風中發出細碎的響,像在說些沒說完的話。
周羽站在廢墟裡,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洞口。
夜風卷著塵土撲來,他突然被什麼東西硌了腳。
低頭一看,是塊嵌在碎石裡的晶石——指甲蓋大小,卻泛著妖異的紫芒,表麵隱約能看見類似毒龍的紋路。
他蹲下身,指尖剛要觸碰,晶石突然發出蜂鳴。
周羽的瞳孔驟縮——那聲音,和韓風消失前元嬰的哭嚎,竟一模一樣。
祭壇外傳來柳如煙的呼喚,周羽卻仍盯著掌心的晶石。
月光照在上麵,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鳴,混著廢墟中未散的毒霧,在他腳邊卷成小小的漩渦。
有些秘密,才剛剛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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