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山城的燈火依舊璀璨,無人知曉這個夜晚,一場足以改變戰局的危機已被悄然化解。
黎明時分,三人濕漉漉地爬上岸邊蘆葦蕩。
韓衛國擰著衣角的水,突然笑出聲:"小江兄弟,跟你出任務每次都這麼刺激。"
東方泛起魚肚白,晨霧籠罩著江麵。
肖敏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出發前準備的饅頭,已經被江水泡發了。
"吃嗎?"他苦笑著遞過來。
江川接過濕漉漉的饅頭咬了一口,鹹澀的江水味道在口腔裡蔓延。
遠處傳來早班渡輪的汽笛聲,碼頭上漸漸有了人聲。
"該回去了。"韓衛國拍拍身上的水草,"這次任務報告...該怎麼寫?"
三人都笑了。
那些消失的武器,扭曲沉沒的貨船,還有江川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哪一樣都寫不進正式報告裡。
走到岔路口,韓衛國突然停下腳步。
他轉身用力握住江川的手:"小江兄弟,我們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
江川笑道:“隻要我們在華夏大地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見到了。”
韓衛國眼眶有些發紅:“不瞞你說,我和肖敏現在已經和你家大舅哥是一家人了。”
江川眼睛一亮。
上次在徐州戰場,他就見到大舅哥和韓衛國在一起嘀嘀咕咕,猜到大舅哥是要韓衛國參加紅黨,沒想到,連肖敏也拉了進來。
“恭喜你們。”江川由衷的高興。
肖敏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布包:“給你的。”裡麵是一把保養精良的勃朗寧手槍,“上次你說喜歡這槍的握把手感。”
江川接過槍,沉甸甸的。
雖然他並不缺武器,但這份心意必須收下。
他沉默片刻,從係統空間取出兩件看似普通的棉背心:“換上這個。”
“不就是件...”肖敏話音未落,突然瞪大眼睛。
背心內襯裡密密麻麻縫著超薄陶瓷片,輕若無物卻比鋼板還堅固。
“防彈的。”江川幫他們係好扣子,“記得每次穿之前拍打幾下,讓纖維複位。”
晨光中,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
韓衛國猛地轉身,肩膀微微發抖:"保重!"
“活著再見。”江川站在原地,看著兩個背影漸漸消失在晨霧裡。
既然來了山城,江川準備在前世今生都沒到過的山城好好轉轉。
正午的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江川站在"老陳家"綢緞莊門前,手指撫過一匹新到的湖藍色綢緞。
老板娘正跟客人討價還價,街角賣糖油果子的吆喝聲混著黃包車的鈴鐺響。
突然,一直開著的係統掃描警報在腦海炸響:
檢測到倭軍轟炸機編隊。
方位:東南15度,高度4000米。
江川手中的綢緞"唰"地滑落。
他猛地抬頭,烈日刺得眼睛生疼——湛藍的天幕上,十二個銀灰色的小點正排成箭形逼近。
"嗚——"
防空警報的嘶鳴瞬間撕裂了街市的喧囂。
賣醪糟的老漢勺子"當啷"掉進鍋裡,正在討價還價的婦人手裡的銅板撒了一地。
“空襲!空襲!”
整條街像被捅了的馬蜂窩。
綢緞莊老板娘尖叫著去收門板,黃包車夫扔下客人就往巷子裡鑽。
一個穿學生裝的姑娘懷裡的書本散落滿地,卻被慌亂的人群踢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