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俞芷衿,看著這個被她騙耍了近二十年的傻白甜。
以往透明得像白開水一樣的俞芷衿,如今竟顯得那般深不可測。
“不、姐姐……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害我的!”俞愛歆癲狂起來,不能洗清自己,她今晚小命不保,
“你還寫紙條讓陳總過來,你就是存心的!”
“哪個陳總?”俞芷衿皺眉,“什麼紙條?愛歆,撒謊要有依據,我理解你想要辯白的心,但解救自己,不一定非要拉彆人墊背。”
她低頭看著俞愛歆,“我記得,你之前就告訴過我,你很喜歡傅少。隻要能嫁給他,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什、什麼……”
“你今晚上是不是都是算好了的?你撞我原本就是想弄臟自己的衣服?你早打算去傅少房間找他,而且還找了什麼陳總來撞破,想要坐實關係?”俞芷衿句句反逼。
“我、姐姐……”俞愛歆驚懼慌亂。
【我不知道姐姐有沒有給傅少下藥。但是姐姐之前就告訴過我,你很喜歡傅少,隻要能嫁給他,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這是前世,俞愛歆當眾說過的話。
當時她和盧曉霜沆瀣一氣,把給傅予蜃下藥的事,全都推到了俞芷衿身上。
現如今,俞芷衿把這段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愛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擔,你知不知道你凡事都喜歡拖彆人下水,叫什麼?叫恩將仇報。”
她再度坦蕩地看向傅予蜃,
“傅少,我不知道我離開宴會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儘可以去查,我和整件事毫無關係。”
一時安靜。
傅予蜃沒有下車,他手肘搭在車枕上,頎長的腿半靠在車門邊,仿佛沒有聽到俞芷衿在說什麼。
四周車燈太亮,他偏頭的時候,有一束恰好從他的鬢角處射過來。
俞芷衿一時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被光線鍍了金的輪廓。
半晌,傅予蜃突然命令手下。
“給她紙筆。”
“俞小姐,請。”手下立刻把紙筆送到俞芷衿的麵前。
俞芷衿信手拿過。
“做什麼?”
“寫。”傅予蜃手指間夾了一張紙條,挑著眼,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念道,“陳總,人已在A0135,一切準備妥當,請速至。”
這是她寫給陳施禮的內容。
傅予蜃,要對她的筆跡。
俞芷衿知道,傅予蜃從來不信任何人,不相信任何說辭,而且,他最恨旁人的算計。
上輩子她和他發生了關係並逼婚成功,一直被他視為人生最大的恥辱。
俞芷衿壓住一口氣,順著傅予蜃,提筆在紙上寫下了這段話。
放下筆,手下正要把紙拿走。
涼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左手。”
慎密到這種地步,足以見得他今晚上的盛怒。
俞芷衿想笑。
他懷疑所有人,卻沒有懷疑過盧曉霜。
白月光,果然自帶強大濾鏡。
她沒有猶豫,用左手寫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前世,被關在傅家無所事事,她臨摹過傅予蜃的字,給陳施禮的紙條,就用了相似的字跡。
俞芷衿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除了防止事後被人認出她的字跡,更是一種嘲諷和挑釁。
她甚至可以想象傅予蜃在看到那張紙條時的表情。
橫豎,這輩子他們素不相識。
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會他的筆跡,也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算計他這個毫無相乾的人。
她甚至不該知道家人要把她送給老男人換取利益。
她何其無辜!
鑒定筆跡的紙被送到了傅予蜃麵前。
時間好似靜止了下來。
俞芷衿看著傅予蜃比對字跡,心定如水,沒有絲毫膽怯。
但接下來,她看到傅予蜃做了一個動作。
他拿起了剛剛她用過的筆,放到了鼻尖前。
下一秒,傅予蜃的臉色,變了……
一陣原本虛無縹緲的女性體香,隨著這支筆的靠近,漸漸清晰濃鬱起來……
在它舒卷的刹那,突如其來的化為一隻利爪,狠狠紮入了傅予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