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你青姨是保姆,沒錯,她在我們家連保姆都不如,保姆還拿薪水,她二十年無償付出,把你當親女兒看。今天你出嫁,她本來高高興興,結果你……”
他抿了一下嘴,鼻孔擴張:“你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我今天把話放這裡,你青姨,就擔得起你叫她一聲媽!”
全場,安靜。
這麼厚顏無恥又振振有詞的一通說辭,把大夥兒都徹底乾沉默了。
半晌。
俞芷衿才笑了一聲:“是哦,你們好偉大!好無私!要不是……俞愛歆今年和我一樣都二十歲!”
“是啊!”一旁的傅老夫人恍過神來。
她立馬恨恨地盯著俞新雄,“這就是說,人芷衿媽媽還好好的時候,你就在外麵找人了?”
“從頭到尾腳踏兩隻船,還有臉標榜自己乾淨。”俞芷衿挽住傅老夫人,像在聊彆人家的渣男,“既要又要還要,說的就是這種人。”
“對了芷衿爸爸,我記得你是入贅顧家的吧?”傅老夫人反問,這樣的親家,她是不要了,“彆的男人好歹是有錢才變壞,你這叫什麼?”
俞芷衿:“他這叫變壞才有錢。”
噗——
現場有人沒忍住,笑了。
俞新雄要氣裂了。
俞芷衿是真的恨他,明知道他有心攀上傅家,卻故意斬斷他這條線。
她毀了他的錢路,今天也彆想好好嫁給傅予蜃。
“你就是個天生壞種!”他指著俞芷衿的鼻子亂罵道,“你媽當初耍心眼兒逼我娶她,你今天踩著你妹妹的血嫁入豪門,你以為你就高枕無憂了嗎?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不孝父親天打雷劈的,誰家娶了你都是不祥!你媽的精神病,說不定都會遺傳給你!”
嘭!
大廳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傳來:“她有你這樣的父親,確實是不幸!”
所有人都循聲看過去。
大廳的門口,一位肅穆威嚴的老人坐在輪椅上。
而在他的身後,清瘦高挑的女人,身穿弁柄色繡金牡丹旗袍,臉色略顯憔悴,但雙眼明亮,一身掩不住氣質風華。
俞新雄不可置信中夾雜了些許驚懼:“爸……汣芸、你們怎麼……怎麼來了?”
來人,竟然是俞芷衿的外公,還有……原本應該在精神病院裡的俞芷衿媽媽顧汣芸!
顧汣芸什麼時候出的院?
為什麼他竟沒得到一點消息?
“怎麼?”顧汣芸聲音秀麗溫婉,但難免含著一絲憤怒的顫抖,“你來得?你的老情人來得,私生女來得?就我這個法定妻子,芷衿的親生母親來不得?”
“爸爸!”俞愛歆後知後覺,在俞新雄耳邊低聲驚呼,“昨晚上姐姐陷害我之後,就去了精神病院,所以阿姨一定是她放出來的……”
原來還是她!
這白眼狼,養不熟就是養不熟!
他們顧家,祖孫三代,今天聯起手來算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外地女婿……他們真的欺人太甚!
“俞新雄,我問你,你曾經對我父親承諾過,如果對我有二心,甘願自掃出門,這句話,還算不算數?”顧汣芸溫柔的聲音卻帶著逼人的氣勢。
事到如今,俞新雄隻能鐵著頭咬了牙:“你當年逼我娶你,還和你爸利用權勢逼我簽協議,許下那些承諾,欺我少年窮,就不許我有一丁點兒反抗?我也是人,我也是有骨氣的!”
“啊呸!”
顧汣芸啐了一口,“我逼你娶我?”
二十年牢獄一般的生活,毀了她的健康,毀了她對這個男人所有的憧憬和信任,但她如今聽到這樣無賴潑皮的話,還是忍不住怒火連連。
她取出了一疊信,“這些都是當年你為了追求我,寫的詩和情書,還有你威脅我不接受你就自殺的信件,現在,就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的骨氣!”
她重重一揚手,滿手信紙頓時如雪花一般灑向大廳的上空,再洋洋灑灑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