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傅予蜃回頭,眼神諷刺。
是問?不是調查?
讀懂了他的眼神,俞芷衿掩飾地咳了一聲。
“我、我去廚房給你做菜,當然要問清楚你的喜好和忌諱,正好……有人來說,你爸爸,讓廚房做龍鳳砂鍋……”
“嗬,”傅予蜃像是又一次認識了俞芷衿似的,將她從頭打量到尾,“俞小姐,好演技啊。”
飯桌上發的那一通威,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沒有任何演技可言,仗的不過是一身的膽。
傅予蜃會隨後就跟著傅誌欽上樓,是因為想多看一看他怒氣衝衝又不能發作的慫樣。
畢竟,在傅家,就是他這個不孝子,也不能讓他這麼完整的吃一次癟。
是了。
這應該就是他會跳下去救她的原因。
她是一把好用的刀,對付傅誌欽遊刃有餘,這樣的利器,他怎麼舍得就這樣丟了?
他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從來都從徹底的利益上出發。
對俞芷衿這個女人,也不例外……
想通了這一點,傅予蜃的心底又輕鬆了幾分。
他抬手,突然摸到了俞芷衿的頭頂,手指伸入了她散發著暖香的發間,她的頭發蓬鬆卻又順滑,濃密而又柔軟,還帶著一點溫熱。
傅予蜃的指腹,不覺間深入了一點,順著往下,不輕不重地收攏。
“說吧,要我怎麼獎勵你?”他的神情捉摸不透。
“什麼?”俞芷衿眼神澄澈又無辜。
但就在傅予蜃手掌覆蓋上來的那一刻,她差點應激打開他的手。
後背躥上來的冷氣,令她的頭皮發麻,太陽穴也突突地跳了起來。
前世,他也曾這樣摸過她的頭發。
就在,她和鄧卓“私情”曝光之後……
他在摸住她頭頂的下一秒,突然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朝樓下推去,在她懸空嚇得驚叫之後,轉而又把她拎了回來。
【你怕什麼?】他問瑟瑟發抖的她,【你不是很有膽,要跟你的醫生殉情嗎?你都敢吃藥,敢割腕,你怕跳樓?是跳樓死得不夠快?】
俞芷衿的眼淚撲簌簌的落,是疼的。
她連搖頭都做不到,稍稍一動,他手上就加大力度。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隻能一邊流淚,一邊虛弱蒼白地辯解。
他折磨了她整整一晚上。
臨走前還不忘羞辱她:【以後想男人了彆出去丟人現眼,我也可以付你錢。】
什麼難聽的話,他都說儘了。
什麼非人的事,他也都做儘了。
俞芷衿如今可以如此平靜地站在傅予蜃麵前,憑的,全是這一顆已經不會再有波瀾的心。
女人不愛了,不期待了,才會長出最堅韌的甲胄。
“獎勵你的膽量。”傅予蜃的手一點點往下,最後,竟扶到了俞芷衿的後頸上。
纖細的脖頸,在他的手掌之下,像一根脆弱的麥稈,輕易就可以折斷。
傅予蜃壓下心中仿佛在幽冥中長出的細芽,靠近了她一點,“獎勵你,敢在傅家和傅誌欽對著乾。”
俞芷衿分不出他到底是真的在褒揚她,還是在諷刺。
亦或是兩種都有。
麵對這個男人,保證絕對的安全是首要的目標。
反正傅予蜃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任何感情,恰好她也不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形象。
俞芷衿深吸一口氣:“我……會為了你和任何人對著乾的!”
她看著地上某一處,卻目光堅定:“不管那個人是你的什麼人,有多強大,隻要他試圖傷害你,我不惜任何代價,也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