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蜃循著俞芷衿的手指的方向,注意到了書架上一件稀鬆平常的雕像擺飾。
“一個擺件而已,怎麼了?”他不以為然地反問。
俞芷衿起身,走到書架前,將這件所謂的擺設取了下來。
重活一世,她終於有機會,好好地看一看這東西。
“你知道這還是什麼嗎?”她指尖在上麵緩緩摸過去。
“鳥?”
傅予蜃皺眉。
這東西在他書架上擺了有幾年了,從他接手指環在這裡處理事情的時候就有了。
當時讓手下掃描過,沒發現有監控設備。
就由它扔上麵了。
還能是什麼?
俞芷衿舉起手裡的雕像:“這不是普通的鳥,這是朱鹮,你知道朱鹮代表什麼嗎?”
傅予蜃輕嗤:“迷信的那一套,我不信。”
她彆和他說是什麼詛咒還是下蠱。
俞芷衿麵上有些許嘲諷的笑:“朱鹮是愛情之鳥,象征忠貞不二的感情,因為它們一生一世一夫一妻,如果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終生都不會再娶。所以……”
“所以?”傅予蜃反問。
又怎麼樣?
無聊的人,才會過度解讀,給不相乾的生物賦予自以為是的意義。
“所以這是盧曉霜送你的定情信物,對嗎?”俞芷衿問,她的語氣突然鋒銳了起來,帶了幾分質問,
“它在這裡多久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傅予蜃,你明明有喜歡的人,還要我簽什麼協議,你以為,我真的想要盧曉霜的命嗎?我隻想知道,她在你心中到底還有多少重量。”
“很可惜,”她自嘲地笑,“我輸了。”
她是輸了。
上輩子輸得慘烈。
就算今生她已經不再在乎傅予蜃和盧曉霜之間有沒有什麼。
可是,有些問題,有些話,她始終要替上輩子的自己,問一問。
傅予蜃的臉,沉得如陰雲密布。
是了,他想起來了,這個雕像確實是盧曉霜拿過來的。
好像說是她親手做的手工作品。
他哪裡管它是什麼鳥,象征什麼,有什麼感情寄托,隻要它不礙事就可以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俞芷衿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這是盧曉霜送的?”她好像知道他很多事,多得不太正常。
“喜歡一個人,會關注他的方方麵麵,”俞芷衿把朱鹮雕像往傅予蜃的辦公室上重重一放,
“非要問,就是我見過盧曉霜做這東西,她炫耀過,這是送你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傅予蜃,你知道我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是啊,是什麼心情呢?
讓她好好回憶一下。
上輩子,盧曉霜拿著這隻鳥向她炫耀的時候,她有多難受,有多心酸。
她送過傅予蜃很多禮物,每次期期艾艾地遞到他手中,他連拆都不拆,當著她的麵,順手就扔到垃圾桶裡。
她的心意,她的心,就這樣一次又一次,被他踐踏,被他丟棄。
但盧曉霜多年前送的一個雕塑,他會一直擺在他辦公室的書架上。
所以這輩子,傅予蜃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讓她簽什麼協議,想把她當成一個單純發泄的免費工具……他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傅予蜃,你有盧曉霜了。”
扔下這句話,俞芷衿轉身就走。
還沒邁出兩步,身後已經傳來疾風。
傅予蜃捏住了俞芷衿的手臂,把她拖了回來,重新甩到了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