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蜃眼色一暗:“沒有,那就是真的視我為洪水猛獸,對我避之不及了?你這還叫喜歡我?你這不是騙是什麼!”
隨著他的最後一句話,他手指上的力道忽的加重。
俞芷衿原本水霧未涸的眼中,隨即又閃起了淚光:“因為你信盧曉霜不信我。”
她深知,傅予蜃逼問的時候,千萬不能過於實誠。
不要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內心就全然袒露。
前世,她吃過太多這樣的虧……
“她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深信不疑。我說,你就根本不信我。”她說著,淚水已經滴到了傅予蜃的手背上。
“傅予蜃,我再喜歡你,我也會生氣,會傷心,被自己喜歡的人猜忌和不信任,你知道我心裡多難過嗎?”
俞芷衿以清晰平緩的語調,說著控訴的話。
“我喜歡你,但我不想自己這麼廉價,為了迎合你討好你,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她儘力彆開臉,逃離他手指的鉗製。
“傅予蜃,我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我……我誰都不能依靠,隻能靠我自己……所以我沒有去央求彆人,倒貼彆人的習慣。”
其實是央求過的。
前世她求他求得少了嗎?
但是他,隻會問她為什麼不去死……
男人,是靠不住的。
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
除了自己,誰也幫不了自己。
傅予蜃似乎沉默了片刻。
過了半晌,才說了兩個字:“嬌氣。”
就她那樣的成長環境,也能生出這麼多多愁善感的防備,實屬矯情。
“好,”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和擦藥有什麼關係?”
他的手扣在了她的手上,目光似乎要把她洞穿,
“不要拿那一紙協議說事,昨晚上之後,那就是廢紙一張。”
這就是俞芷衿最“佩服”傅予蜃的地方。
他的思維隨時可以發散出去,找到刁鑽的角度向你發難。
但又能在頃刻之間收回,定在問題的核心之上。
再遠的路,他也能繞回來,讓你無處可逃。
“我、我不想讓你擦藥,是因為……”俞芷衿的耳根,慢慢的紅了,“是因為擦藥的地方,不是身上這些……”
害羞不是演的,但應該叫尷尬更為貼切。
傅予蜃怔了怔。
他想起來了,先前看藥的時候,確實注意到了是傷口外用,不是散淤。
“哪裡受傷了?”他下意識要去拉她的被子。
沒想到俞芷衿反應比先前還要激烈。
“哪裡受傷還要問嗎?”理直氣壯的責問傅予蜃,以後可能很少有這種機會了。
所以俞芷衿絕對不會浪費掉。
她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你自己昨晚上有……有多禽獸你是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看看視頻啊!”
房間裡,死寂了有幾秒。
氣氛怪異。
“不是你自己求的?”聽傅予蜃的語氣,他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真是見了鬼了。
換成其他人,這樣對他說話,還罵他是個禽獸,他早把對方大卸八塊了。
但是俞芷衿說出來……
為什麼他覺得……隱隱有些讓人興奮?
他不會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