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蜃半個腹部都像被火燎了一樣,是一道長長的彈痕。
由淺到深,最後隱沒在腰際,又從肋骨旁側顯露出一個猙獰的血窟窿。
兩邊的皮膚和肌肉都被燒得焦黑。
孟炬煊捏緊了拳。
這樣的情況,他要不要通知姐一聲啊。
“你敢告訴她,我把你剁了喂魚。”傅予蜃的聲音懶懶地響起。
孟炬煊捏緊的拳頭,鬆開了……好的,他蜃哥,一生要強,注定孤獨。
……
手術進行了足足三個小時。
方嘉譽聚精會神地進行清創和縫合,孟炬煊駕輕就熟地打著下手。
他看到,傅予蜃至始至終都看著放在不遠處的手機。
這麼晚了。
孟炬煊想,它是絕對不會響起來的。
就算響了,也肯定不會是蜃哥心心念念那個女人打過來的。
他沒猜錯。
手機它從頭至尾懂事安靜如雞。
“聽我一句勸,多休養幾天。”方嘉譽收拾著手術器具,一邊勸道。
“那恐怕不行,還有點善後沒做。況且,有人還想知道我死沒死。”傅予蜃渾不在意。
方嘉譽手停頓了一下。
“那這幾天我要跟著你。”
“你跟著,他們就知道我出事了。”傅予蜃拒絕。
“那至少到明天。”方嘉譽堅持,“我帶了血漿和消炎藥,至少你要讓我觀察護理一天。”
“那給你半天時間。”傅予蜃淡淡道。
打點滴紮針這麼簡單的事,崇明和他自己都可以做,不是非要方嘉譽。
……
方嘉譽把血袋給傅予蜃掛上。
轉身坐下歇了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看,順手回了個消息。
不一會兒,他手機就響了。
“方博士,打攪您了,但我的飛機就在明天,可不可以現在過來把實驗室的有些東西交給您?”手機那頭的人恭敬小心地問。
方嘉譽看了看傅予蜃。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方嘉譽回頭對那邊道:“你來吧,我發定位給你。”
掛了電話,方嘉譽對傅予蜃解釋:“我有個助理辭職要出國,有些東西要親手交給我。”
傅予蜃嗯了一聲,並不感興趣。
他看著手機。
這個點,那個女人已經睡了。
現在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他要挑一個,她不在的時候回去。
畢竟,她答應過他,隻要他回去,她都要在那裡等著他。
嗯,讓他想想怎麼懲罰她比較好呢……
半小時後,方嘉譽的手機又響了,他立刻起身出門,不一會兒便提著一個文件包回來。
包上麵,還隨意纏掛著一個工牌。
他坐下,把包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卻見傅予蜃正盯著包看,目光……有點古怪。
“這裡麵是一些實驗報告的原稿。”方嘉譽拍了拍包,對傅予蜃解釋。
“他是誰?”
傅予蜃突然抬手,指的是,包上掛的工牌。
工牌上有一張照片,上麵是個臉龐削瘦的小眼睛男人。
“這個嗎?”方嘉譽把工牌拿起來問傅予蜃,“我助理,就剛剛來的那個,他辭職,順帶把工牌也給我了。”
“我問你他是誰,叫什麼名字!”傅予蜃幾乎是咬著牙問道。
麻藥的效果似乎過去了,他傷口隱隱作疼。
腦海裡,是這個男人跪在地上控訴的畫麵:
【芷衿,你說過這周就會和我一起走的,是你求我帶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