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遠和顧方冬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和好奇,於是立刻起身,小跑著向屋內趕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顧方夏理直氣壯的聲音傳來:“我可是他親二姐,借一輛自行車用用能咋地?又不是不還!”
“你跟我們說這些沒用,這些東西都是阿遠自己辛辛苦苦掙錢置辦的。你要借車,就自己跟他說去,我們可做不了這個主。”顧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再次拒絕了顧方夏的請求。
“媽!我跟小弟不熟,您就幫我跟他說說唄,您就看在我是您女兒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嘛。”顧方夏見說不動顧父,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性子一向軟和的顧母,拉著顧母的手臂,撒嬌般地央求著。
顧方遠站在門口,心中明白,如果自己再不出麵解決這件事,今天這家裡怕是要鬨得雞犬不寧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屋,眼神冷漠,語氣冰冷地說道:“彆問了,不借!理由很簡單,我跟你不熟,也不想把東西借給你。”
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顧方遠這決絕的態度震驚了。
誰都沒有想到,顧方遠會對顧方夏如此絕情。
為了七姐,顧方遠曾經不顧路途遙遠和危險,毅然冒險跑到省城;
為了六姐,他更是不顧自身安危,以身犯險,想儘辦法,隻為了能一次性摘除所有隱患,讓六姐能夠安心;
為了五姐,他精心挑選了價值上百塊的禮物,還送了100塊現金,希望能讓五姐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哪怕是四姐,顧方偉為了化解四姐在家中那種略顯尷尬的處境,從昨天開始,便一直如影隨形地陪著四姐說話。
絞儘腦汁講著各種有趣的事兒,時不時還扮個鬼臉,隻為博四姐一笑,讓她能在家中感受到更多的溫暖與自在。
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裡,心想顧方遠平日裡對家人關懷備至,對待四姐如此,對待其他家人也都是掏心掏肺的好,自然會同樣喜歡家裡的每一個人。
然而,現實卻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二姐不過是提出借一輛自行車的請求,竟被顧方遠斷然拒絕,而且那說話的語氣冰冷刺骨,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這哪裡像是親人之間該有的交流?
反倒更像是兩個老死不相往來、毫無情麵可講的鄰居。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顧方遠對二姐的態度會如此決絕,但從他那不容置疑的語氣中,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小弟是真的不喜歡二姐。
顧方夏被懟得臉色漲得通紅,紅得仿佛熟透了的番茄。
頓時惱羞成怒,聲音尖銳地叫嚷起來:“為什麼?家裡有拖拉機,有騾車,我好歹還是你親二姐呢,不過借一輛自行車而已,你乾嘛這麼小家子氣,這麼絕情?”
顧方遠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根香煙,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
緩緩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煙霧,淡淡地說道:“不為什麼,錢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東西是我用錢買的,我願意給誰那是我的自由,看你不爽,不願意給你,不行嗎?”
“我是你親二姐!你怎麼對我跟外人一樣?”顧方夏立刻跳起來反駁,那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刺破耳膜。
“嗬嗬!你是我親姐,我就活該欠你的?你好好想想,從小到大,你是給過我一口吃的?還是給過我一口喝的?又或者是給過我一件穿的?
我從出生到現在,滿打滿算就見過你兩麵,你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就因為你是我二姐,便能隨意拿走我的東西?”顧方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冷冷地說道。
顧方夏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辯駁。
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她養大的人是秦奮,而不是眼前的顧方遠。
否則也不會先從顧母那裡旁敲側擊,試圖迂回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昨天在縣城碰到小崗村的一個熟人,剛一碰麵,對方就滿臉堆笑,一個勁地討好她,把她弄得一臉茫然,完全摸不著頭腦。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才知道,原來老顧家發財了!
不僅蓋起了氣派的青磚大瓦房,還購置了好幾輛畜力車,甚至在雙搶前一擲千金買了五台拖拉機,幫助整個小崗村的村民解決了農忙時的大難題。
如今整個小崗村的村民多多少少都受過老顧家的恩惠。
得知這個情況後,她哪裡還坐得住,今天一大早便急不可耐地坐上了前往龍港鎮的騾車,一路顛簸,滿心期待著能從弟弟這裡分一杯羹。
原本她打算和那個隻見過一麵的弟弟好好套套近乎,拉近一下彼此的關係,可沒想到,剛一見麵,對方就冷著一張臉,連一聲“二姐”都懶得叫,讓她碰了一鼻子灰。
無奈之下,她隻好曲線救國,先跟顧母拉好關係,試圖通過母親的嘴幫自己說話,然後再以借自行車為由進行試探。
誰知道,顧母這邊的關係還沒完全搞定,顧父就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絕。
讓她的計劃瞬間落空,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副無比尷尬的場景。
見顧父和顧方遠都不為所動,說什麼也不答應她的請求,她隻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顧母身上。
像個耍賴的小孩似的,撒嬌式地搖晃著顧母的手臂,帶著哭腔說道:“媽!我就隻是想借個自行車而已,爸凶我也就算了,小弟還這麼凶我,您可得為我主持公道啊。
我從小就在家裡做家務、帶孩子,沒日沒夜地操勞,自認為對得起老顧家,現在隻是借個自行車,怎麼就好像犯了天條似的,難道我就不再是老顧家的人了嗎?”
說著說著,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滿心委屈,仿佛自己真的是這個家裡最可憐的人。
顧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孩子,她實在不明白這好好的怎麼就鬨成了這樣。
顧方遠知道,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局麵隻會越來越糟糕,於是他決定下猛藥,徹底表明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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