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顧方遠轉身招呼一聲,“都散開,或者到周圍逛逛也行,彆堵在這裡。”
眾人三五成群離開大門口,向四周散去。
鏈條聲嘩啦啦響起,生鏽的側門緩緩推開。
顧方遠衝身後使了個眼色,顧方偉、顧大壯等四人拎著裝有現金的帆布包跟上來,帆布包的提手被勒得深深陷進掌心。
接待大廳裡,吊扇在頭頂發出惱人的嗡鳴。
小李搬來算盤,手指在算珠上撥得飛快:“說吧,要啥車?”
“55輛貨車,14輛吉普!”顧方遠脫口而出,手指在油膩的木桌上敲了敲。
“吉普車隻有北京吉普,貨車你要哪一種,輕型?還是中型?”小李不斷轉動圓珠筆,等待答複。
“能在上海取貨的有哪些貨車?”
“上海牌輕型貨車,載重2噸,售價2萬元;解放牌中型貨車,載重4噸,售價3萬元;黃河牌重型貨車,載重8噸,售價5萬,”
小李一邊說一邊寫在紙上,寫完後重重點了一下,推給顧方遠選擇,“這些都可以拿到現貨,其他地方的汽車,可以在我們這裡購買,但需要你們自己去汽車廠提車。”
“吉普車呢?”
“北京吉普2萬一輛。”
無論是吉普車,還是貨車,都比其他地方貴,這裡唯一優勢就是不限量。
關於價格,出發前就讓管家過來打聽過了,再問一遍,也隻是確認一下。
“我要14輛北京吉普車,55輛黃河牌重型貨車。”
小李手中的算盤“嘩啦”散了架,她手忙腳亂地撿算珠,抬頭白了他一眼。
“你當批發冰棍呢?我們這裡是銷售公司,不是汽車製造廠,哪有那麼多單一品種車輛?要麼換其他品種,要麼等半個月。”
顧方遠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好像是這麼回事,“那有多少?”
“吉普車數量夠,黃河牌重型貨車隻有30輛。”
顧方遠點了點桌麵,“那就要30輛黃河牌重型貨車,25輛解放牌中型貨車,這樣可以嗎?”
“可以!”小李拿出算盤開始計算,“14輛吉普車26萬元,25輛解放牌中型貨車75萬元,30輛黃河牌重型貨車150萬元。
總計251萬元!確定要嗎?”小李抽出一張單據,做出填寫的動作,“如果確定買,我就填單據了。”
“確定!”顧方遠從帆布包裡掏出單位證明,拍在桌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
顧方遠在車管所、公安局、銷售公司之間來回奔波,皮鞋跟磨掉了一層皮。
當他終於攥著厚厚一疊購車發票和行駛證,跟著小李來到停車場時,太陽已經把西斜,把汽車的影子拉得老長。
14輛吉普車、30輛黃河重卡、25輛解放中卡整齊排列,車頭係著的紅綢子在晚風中輕輕飄動。
顧方偉摩拳擦掌,圍著一輛重卡轉了三圈,突然伸手摸了摸車頭的解放標,指尖沾了層薄薄的灰。
“阿遠,這車頭真亮堂!”他咧開嘴笑,缺了顆牙的牙齦露在外麵。
顧方遠掃視眾人,看著他們眼裡壓抑不住的興奮,故意拖長聲音:“說吧,想要重卡還是中卡?”
“隨便……”“都行……”回答聲稀稀拉拉,卻沒人敢直視他的眼睛,唯有顧方偉的目光死死黏在重卡的駕駛室上。
“得了吧!”顧方遠笑著擺擺手,“一人6輛重卡,剩下的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