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小時後,她才緩緩放下鋼筆。
活動著手腕時,腕表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
抬眼看向坐在休息區的吳剛,皺著眉頭沉聲道,“你沒彆的事做了嗎?上班期間往我這跑乾嘛?”
吳剛心中咯噔一下!
他的雙手不自覺揉搓在一起。
知道自己惹對方不高興了。
趕忙解釋,“關於那件事,我擔心電話說不清楚,所以就過來跟你當麵說了,”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喉結上下滾動,“再者,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秦思梅雖然是市長,但也是女人,還是一個沒有戀愛經驗的女人。
突然被吳剛打了一個‘直球’,不由得耳根泛紅。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機掩飾自己的失態,卻發現茶已經涼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茶杯放回桌麵時,發出一聲比平時稍重的聲響。
不過思緒也在這一刻冷靜下來。
秦思梅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指甲與木質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抬頭看向吳剛,目光清冷如霜,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如果你想死,我不攔你,但彆扯上我,”她的右手食指突然停住,指尖泛白,“若下次再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過來,彆怪我翻臉。”
辦公室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了幾度。
吳剛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後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請你記住!”秦思梅突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我們隻是老同學關係,至少在外人麵前,我們的關係隻有這麼簡單。”
她的聲音刻意放慢,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因為這點淺薄的關係,你身為鋼鐵廠供銷科科長,沒理由跑到政府大樓找我彙報工作,明白嗎?”
秦思梅的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刺向吳剛。
這話意思很簡單。
吳剛身為體製外的人三天兩頭跑來,走的太過密切,很容易讓有心人注意到他們關係。
無論於公還是於私都對她不利。
至少在吳剛離開鋼廠之前,兩人結婚之前,必須保持距離。
否則鋼廠爆雷很容易牽扯到她。
這點她必須小心謹慎!
她需要一場能帶來利益的婚姻,而不是一個給她帶來閒言碎語的拖油瓶。
想到這裡,秦思梅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鋼筆。
吳剛此刻終於從‘結婚’的興奮中清醒,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沙發扶手,指節發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吳家家世雖然不弱,但他自身和秦思梅相比,那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
吳剛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解釋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這一刻,內心突然生出一絲羞愧,低下頭,誠懇道:“對不起,我今天有些魯莽了!”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秦思梅滿意的點點頭。
她的表情稍稍緩和,重新坐回椅子上,姿態優雅地交疊起雙腿。
不管怎麼說,眼前之人都會是她未來的丈夫,稍微敲打一下就行了,沒必要追根究底。